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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7

許初夏向我坦白了一件事。

她其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一名穿越者。

隻有靳言和她結婚,她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

「如果完不成呢?」

「那我隻能永遠留在這兒了。」

「……哦。」

「我一直是母胎 solo,根本沒有戀愛的經驗,這個任務對我來說太難了。」

許初夏苦著臉。

我的眉毛擰成了麻花。

之前覺醒後,我隻知道靳言會愛上許初夏,並在她的幫助下創業成功。

誰知現在的許初夏竟是個穿越者。

還是個幹啥啥不行的穿越者。

我瞥了一眼許初夏的園丁裝,嘆了口氣,還是多問了一嘴:

「我之前轉你的錢呢?」

「我試圖給靳言,可他不肯要。」

「你怎麼給的?」

「就說我這裡可以給他提供一筆儲備金,零利率……」

「……」

我徹底被氣笑了。

5 年前我為了成全許初夏和靳言,卷走了靳言的創業資金,並轉給許初夏。

為的就是讓許初夏在靳言面前刷好感,推動他們的感情。

沒想到這個許初夏竟然全搞砸了。

「姐姐,你怎麼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啊?」許初夏小心翼翼地戳戳我。

我長籲一口氣。

罷了罷了。

反正現在靳言的公司也開起來了,他的感情問題,我是操心不了一點。

我得溜了。

火焰已經徹底熄滅,屋子裡人聲亂糟糟。

我趁亂剛朝大門邁出腳步,許初夏突然蹿過來,一把熊抱住我。

「你幹嗎?」我蒙了。

許初夏先是愧疚地跟我說了聲「對不起」,接著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快來人啊!裴清要跑了!」

我:「……」

這是什麼魔鬼女主?

啊?

我上輩子是挖了她的腦子嗎?

許初夏細胳膊細腿,力氣卻很大,我被牢牢禁錮住。

正當我拼命掙扎之時,冰冷的聲線在背後響起:

「又想逃了,乖乖?」

一轉頭,靳言面無表情地站在我們身後,渾身戾氣,被煙燻過的眼睛猩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冷風吹起我撕裂的裙擺。

涼飕飕。

哦豁,這下完球了。

8

我像個沙包一樣被靳言扛回了別墅。

這次他直接帶我回了主臥,將我扔在大床上。

靳言的臥室是性冷淡風的裝修,整體是黑白灰的色調。

我蜷縮在灰色的床單上,瑟瑟發抖。

靳言的輪廓越發冷厲,似是結了冰霜一般,他強勢地抓住我的腿。

雞皮疙瘩迅速向上蔓延,我「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靳言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皮膚上,冷調的音質竟罕見地透著一絲溫柔:

「別怕,不疼的。」

我偷偷睜開一隻眼。

靳言竟然在輕輕地幫我上藥,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我是什麼稀世珍寶。

我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時,我剛和靳言戀愛不久,周末一起去逛公園。

逛了一半,我去上廁所。然而公園的廁所實在是太髒了,總共三個坑位,一個被鎖起來了,一個堵了滿是汙水,還有一個有一大坨排泄物。

糾結半天,我選擇了第三個坑位,捏著鼻子上前衝水。

然而因為地面太滑,我一個沒站穩,竟然一隻腳杵進了坑裡。

頓時,那冰涼軟爛的觸感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尖叫了起來。

靳言衝進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震驚的。

然而,他什麼都沒說,沉默著幫我拔出腳,帶我去水池衝洗。

我的腳被割出一道口子,傷口不大,但很臭。

靳言又帶我回了他的出租屋,幫我上藥。

我幾度欲收回腳,靳言卻牢牢把它抱在懷裡,細心塗藥。

金色的陽光灑在男人的側臉,打下柔和的陰影,濃密纖長的睫毛如鴉羽一般垂下。

我後來又去過很多次靳言的出租屋,可這個畫面,我一直都忘不掉。

「好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靳言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裡拉回。

我看著包扎得服服帖帖的傷口,心虛地揉了揉鼻子,悶聲悶氣地說:

「謝謝你啊。那個,你的手也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靳言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手心的傷痕,眼神冷淡極了,仿佛在看別人的手一般毫不在意:

「是我的錯害你受傷。這手不必處理了。」

我對感情一向遲鈍。

然而此刻,我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靳言,他是在為了我懲罰自己嗎?

9

從那之後,靳言沒再鎖我。

Ŧų³他選擇形影不離地和我待在一起。

他和我同吃同住,公司的事務也在家處理,就差把我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了。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我主動向靳言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太無聊了,能不能讓許初夏來陪我?」

靳言放下文件,眼神裡透著一點探究:

「為什麼找她?」

我面不改色地扯謊:

「我需要朋友,需要社交。許初夏看起來很活潑。」

靳言沉吟了一會兒,竟然同意了。

於是晚飯的餐桌上,我和靳言旁邊,多了一個戰戰兢兢的許初夏。

她隻管埋頭幹飯,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我怒了。

這人怎麼回事?

有沒有點身為女主角的自覺?

讓她來吃飯,她還就真隻知道吃飯!

我隻好主動 cue 她:

「你怎麼想到來這裡當園丁的?」

許初夏跟隻小倉鼠似的,面頰鼓鼓,傻愣愣地接話:

「因為靳總給的工資高啊!五險一金足額繳納,還有雙休!」

我嘴角抽了抽,趕緊轉移話題:

「我看你在院子一角種了很多向日葵,是因為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嗎?」

許初夏嘴巴張成一個 O 形:

「啊……原來向日葵還有花語啊。姐姐好厲害!我就是覺得向日葵能看又能嗑,很實用!」

我差點把筷子捏斷,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繞彎子了,直切主題:

「我們不談花了,談談靳言吧。你覺得靳言人怎麼樣?」

許初夏皺眉苦思了一會兒,竟然把小腦袋湊到了我耳邊,小聲比比:

「不怎麼樣。」

我忍不住了,把筷子啪地一聲拍到桌上:

「給你老板夾點菜!」

許初夏狗腿一笑:「好嘞。」

然後夾了一大筷子苦瓜放在靳言碗裡。

靳言挑了挑眉,瞥了瞥許初夏,又漫不經心地看我。

我瞪了許初夏一眼,她立刻諂媚開口:

「靳總,多吃點苦瓜,下火!」

靳言深邃的眸色幽暗下去,用眼神一寸寸地勾勒我的臉:

「嗯,跟你裴清姐在一起,是需要多吃苦瓜。」

我不忍直視地捂住臉。

10

靳言去廁所時,我質問許初夏,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

許初夏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眼神湿漉漉地看我:

「姐姐,別生氣啦。你要是生氣,靳總該扣我工資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

我怎麼覺得這個許初夏,把本該用在男主身上那一套,全用在了我的身上?

可我偏偏吃軟不吃硬。

僵持了一會兒,我按住許初夏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你聽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給我搞砸了,我就……我就讓靳言把你開了。」

「啊,姐姐不要啊嚶嚶嚶……」

「別給我嚶嚶嚶。」

我推著許初夏去衛生間,給她換了一條白色的吊帶長裙,又把她頭發散開,打造出一種凌亂的美感。

退後一步,我上下細細打量。

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我就不相信靳言不動心。

「姐姐,我真的不行的,我害怕!」

「別怕,拿下靳言,我們倆就都可以回家了!」

「那我要跟靳總說什麼啊?」

「你別喊他靳總,喊他言言。」

「言……yue!對不起姐姐,我真的喊不出口。」

我懶得再跟許初夏啰唆,直接把她推進了靳言的房間,一把關上門。

接著,我偷偷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就像個猥瑣的變態。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開門聲,靳言出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靳言的聲音有點詫異。

「我,我有點擔心你。」

「上個廁所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像某人,還會掉坑裡。」

靳言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輕笑了一聲。

許初夏突然開了竅:「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一笑。」

靳言低聲說了句什麼,我聽不清。

屋裡響起了許初夏的腳步聲,像輕巧的小鹿,接著就是一聲嬌柔的「哎喲」。

許初夏按照我教的,直直摔向了靳言。

然而,預料中的英雄救美沒有出現,巨大的一聲「砰」響徹天際!

許初夏悲慘地哀叫:「啊啊啊啊啊,我的膝蓋好痛!」

我趕緊推開門,隻見許初夏跪坐在地上,靳言抱手站在一邊,沒有幫忙的意思。

我連忙過去把人扶起來。

許初夏的膝蓋很快就腫了起來,我給她冰敷了一會兒,仍是痛得厲害,隻好讓管家大叔開車送她去了醫院。

一通忙碌,我累得氣喘籲籲,剛想回房歇會兒,靳言卻攔住了我。

他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神色陰晴不定。

11

我沒țŭ̀³什麼心思糾纏,繞過他就想走。

靳言垂在身側的手握緊,青筋爆出:

「你就這麼討厭我?非要把我往別的女人懷裡推嗎?」

我腳步頓了頓,沒說話。

靳言眉眼間籠罩著濃濃的戾氣,呼吸沉重。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臂,越攥越緊。

「疼……」我瑟縮了一下。

靳言松開了手,眼神卻越來越不清明。他神經質地用手背關節狠狠敲擊著腦袋。

「你,你怎麼了?」

靳言沒有回答,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色都白了。

他身形晃了晃,踉跄後退兩步,雙手捂住腦袋,看上去痛苦無比。

我終於意識到了靳言有點不對勁:

「你是不是頭疼?」

我剛想上前,下一秒,靳言身形搖晃,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傻了。

靳言這是……被我氣暈了?

陳嫂聽到屋裡的動靜趕了過來,她一看靳言趴在地上,人事不省,連忙和我一起把他搬到了床上。

陳嫂撥了醫生的電話,然後用熱毛巾給靳言擦拭。

我手足無措地待在一旁,等陳嫂忙完,才訥訥開口:

「他怎麼了?」

陳嫂面色不豫地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

「靳總有嚴重的焦慮症、重度神經性偏頭痛,伴有幻聽和幻視,疑似邊緣型人格障礙,目前在吃藥控制。裴小姐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怔在原地。

五年不見,靳言的確是變得陰鬱了很多,情緒也不太穩定。

可據我所知,按照小說劇情,靳言應該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怎麼會患上精神類疾病?

12

我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

陳嫂搖搖頭:

「我三年前到他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病了。」

我是五年前和他分手的,分手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

難道是因為我……

我甩甩腦袋,努力拋開這個荒謬的想法。

我是誰啊,一個不重要的女配而已。

男主怎麼會因為我的離開而生病?

然而,陳嫂卻一臉凝重地說:

「我不該多嘴的,可我覺得,靳總這個病是因你而起。」

「靳總這些年來從沒有一刻停止過想你,因為公司形勢不穩定,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拼命工作。直到去年公司發展走上了正途,他才敢去找你。」

「你剛回家的時候,靳總雖然還是會發病,可整個人情緒明顯好了很多。直到你上次逃走之後,他的病情才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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