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首長一塊兒到了軍區大院。

從專車上下來，我好奇的張望著周圍，原來這就是兒子工作的地方！

老首長將我帶到辦公室裡，把兒子的骨灰遞給我。

我抱著小小的骨灰盒，如同有千般重，整個人都在顫抖。

老首長看著我的眼睛，露出幾分不忍心：“大妹子，節哀順變。”

“忠軍為國捐軀，他是人民的大英雄！”

我再也忍不住，淚珠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

我撐不住，整個人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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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捂住心口，想盡力緩解我心頭的疼痛。

我不停喘氣，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老首長見我臉色一變，連忙走過來：“大妹子，別激動，深呼吸，深呼吸！”

我跟著他的指令吸氣呼氣，終於穩定下來。

原本以為我已經能夠接受兒子去世的消息。

可是在這一刻，還是承受不住。

如果可以，我寧願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可是我知道，能夠為國捐軀，是他的榮譽。

我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老首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屋子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兒，緊緊抱著手中的骨灰盒。

仿佛能從骨灰盒上汲取到一絲絲溫暖。

忠軍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我而去了。

從那之後，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將孩子撫養長大。

還記得忠軍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叫我媽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明明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怎麼今天就物是人非了呢？

太陽慢慢落山，橘黃色的夕陽打在我身上，我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忠軍是軍人，為人民服務是他的職責。

能夠為國捐軀，是S得其所。

我這個當母親的應該為他感到自豪和驕傲。

打開房門，就看到老首長站在門外。

他視線關切：“大妹子，你沒事兒吧？”

我衝著他搖搖頭：“忠軍是為國捐軀，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我為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他不是懦夫。”

老首長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他愣了愣，終於回過神來。

“大妹子，忠軍是個好軍人，您也是個優秀的母親！”

他出聲誇獎我，我並沒有說話。

其實隻有我心裡才知道，我有多麼想時間能夠重來。

那我一定不會讓忠軍參軍，哪怕他怨我也好，恨我也好。

作為一個母親，我隻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

我望著老首長：“首長，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我家裡還有事情，我想先回去。”

7

老首長點點頭：“好，那我送您回去！”

這次回去，我沒有擰過老首長，他非要親自送我回去。

回到家中，我隻覺得眼前一陣黑暗。

我小院子裡面的菜，這會兒全部都被揪出來。

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小院子，這會兒亂七八糟。

大門被人打開，裡面如同被洗劫一空，就連椅子都被砸碎。

秦明輝一臉得意從屋子裡面走出來。

“你居然敢那樣對待我，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這隻是我送給你的開胃小菜小禮物，開心嗎？”

還不等我說話，一旁的首長聲音冰冷。

“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秦明輝一點也不害怕：“我爸有的是錢，我倒是要看看誰為了一個窮鬼敢動我！”

“還有你這個老東西，你等著，後面有你好看的！”

他衝著我們扔下狠話，帶著他那十幾個兄弟轉身離開。

老首長看著我：“大妹子，你這兒也不能住人了，要不然你先跟著我們回去吧？”

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院內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哪怕我沒有進去，也能想象到屋子裡肯定什麼也沒有剩下。

現在隻能麻煩老首長了。

兒子還活在世上的時候，從來不願意佔國家的便宜。

看來我這個當媽的得讓他蒙羞了。

老首長將我帶回軍區大院，將我安置在他家中。

下午的時候，兒子的許多戰友，還有領導都紛紛提著禮品來看望我。

“大娘，今天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對啊，你放心，大娘，忠軍是我們的戰友，他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我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大娘，忠軍當初是為了救我才去世的，他是我的好兄弟，以後您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我會好好孝敬您的。”

大家一個又一個湊到我面前，我隻覺得心裡暖暖的，忠軍有一群好的戰友。

我衝著他們搖了搖頭：“不用了，好孩子們，我現在還能幹活還可以去工作，不會餓到自己的。”

“你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應該去照顧好自己的家庭，大娘這兒你們不用擔心！”

雖然我年紀大了，但是我一直相信，隻要我勤快點，肯定不會餓S的。

這些孩子還想說什麼，我出聲打斷了他們。

“你們肯定都還沒有吃飯吧？”

“今天大娘掌廚，你們好好嘗嘗大娘的手藝！”

“好，早就聽說大娘手藝極好，今天終於可以嘗嘗了。”

大家在一塊，樂呵呵地吃了一頓飯。

這一刻，心中的孤單也終於被填滿。

沒有人願意孤單。

這麼多年一個人吃飯也成了習慣。

今天突然這麼多人，居然多吃了一碗飯。

8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了。

剛下樓，就看到老首長和警衛湊在一塊兒。

一看到我，老首長連忙將手機收起來。

“大妹子，怎麼起來得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我搖搖頭。

在家裡這個時候，我也已經起床了。

現在住在別人家裡，我總不能坐享其成。

還在思考著給老首長做頓早飯吃。

我詢問他們想吃什麼後就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我就端著小米粥和鹹菜從廚房出來。

“老首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下樓之前，兩人一直在討論什麼事情。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兩人都沉默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警衛抿了抿唇，又看向我：“大娘，這事兒，您……”

他話還沒有說完，老首長“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個小癟三，今天老子一定要好好把他教訓一頓。”

老首長帶著我出了門，又找來十幾個昨天過來看望我的忠軍的戰友。

一路疾馳到了我家門口。

家門口。

秦明輝揚揚得意，對著手機不停展示。

“我還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麼訛人。”

“她肯定看我家庭條件好，想要讓我多賠點錢，現在的老人，我呸，實在是太惡心了。”

“這種不要臉的老人，就應該早點去S。”

“我聽說她兒子已經S了，怕是知道自己的媽是個不要臉的，羞愧難當去S了。”

他不僅羞辱我，而且還羞辱兒子。

我頓時火冒三丈。

撲過去揪住他的頭發，一腳又一腳踹在他身上。

秦明輝想要反抗，被老首長帶來的人控制住。

他就這樣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甚至連門牙都松動了。

我SS咬住後槽牙：“跟我兒子道歉！”

“讓我跟一個短命鬼道歉，我呸！”

“啪。”

一巴掌又打在他臉上。

“道歉！”

“我呸！”

“啪。”

接連打了三巴掌，秦明輝惡狠狠地盯著我，轉頭看向我身後。

他哈哈大笑：“媽，你終於來了！”

話音剛落，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撲了過來。

她心疼地將秦明輝摟在懷裡，轉過身SS地盯著我。

“你居然敢打我兒子，你怎麼敢！”

我一點也不害怕對上她的眸子。

“是他羞辱我兒子在先！”

秦明輝媽媽扯了扯嘴角：“我已經打聽過了，你和你們家那個短命的窮鬼，怎麼比得上明輝？”

“趕緊跪下來給明輝道歉！”

不愧是母子倆，說話的方式也是一模一樣。

“該道歉的人是你們！”

秦明輝的媽媽氣急，撲上來就要打我。

我側過身子。

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太太和我這個一直幹農活的農婦可不一樣。

她壓根就不是我的對手，整個人被我甩在地上。

她眼底閃過屈辱，從地上站起來。

“你居然敢這樣對待我！”

她紅著眼睛掏出手機。

我望向老首長，他朝著我使了個讓我安心的眼神。

我雙手環胸，讓她去搖人。

打完電話，秦明輝的媽媽得意挑了挑眉頭。

“我勸你現在趕緊跟我道歉，不然一會兒我老公的怒火，你可承受不起。”

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我倒是想看看你老公多有實力。”

9

秦明輝媽媽氣急，又想撲上來。

想到我剛剛的戰鬥力，她轉身走到秦明輝面前。

不到十分鍾，好幾輛豪車停在我家門口。

為首下來的男人脖子掛著金鏈子，大拇指上戴著金燦燦的扳指。

穿著一件衣服，緊身褲，大腹便便，一整個暴發戶的模樣。

他走過來，秦明輝的媽媽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走上前去。

“老公，你終於來了，就是這個賤人，不僅欺負我，而且還欺負咱們的寶貝兒子！”

“你看看兒子都成什麼樣子了，你一定要狠狠讓她知道和我們秦家作對是什麼下場！”

她一邊告狀，一邊衝著我得意地挑了挑眉頭。

秦明輝的爸爸瞬間暴怒。

他聲音冰冷：“是什麼人居然敢欺負我兒子，給我站出來！”

他身後還站著本市說得出來的幾個大人物，副市長居然也位在其中。

我眉心動了動，看來今天過後，一切就要變天了。

秦明輝的爸爸跑到副市長面前：“曹市長，你看他們這麼欺負我兒子，那就是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啊。”

“您一定得幫幫我們啊！”

被喊做曹市長的人一聽到這話，臉色陰沉：“我倒是想看看是誰敢欺負我的人！”

老首長嗤笑出聲：“是我！”

曹市長一抬頭對上老首長的臉，他往後退了一步，眼裡滿滿的不可思議。

秦明輝的爸爸沒看出不對勁，還在提醒。

“曹市長，您幫我將這件事情解決了，市長的位置我到時候投您一票！”

“啪。”

曹市長一巴掌甩在他臉上：“趕緊給我閉嘴！”

他急忙跑到老首長面前點頭哈腰：“首長，您怎麼突然來這兒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老首長皮笑肉不笑：“能發生什麼大事？”

“還不是我欺負了你的人，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收拾我。”

曹市長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他臉上也已經失去了血色。

“老首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跟他們可沒有關系，是他們一直糾纏我！”

“今天也是他們一直給我打電話，真的跟我沒關系！”

他不停地撇清和秦家的關系。

背後其他的人這會兒也紛紛表態。

“老首長，我們也是被騙了，我們跟他也沒有關系！”

“老首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啊。”

秦明輝的爸爸整個人愣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明明是讓人來撐腰的。

沒想到自己找來的靠山都對著敵人點頭哈腰。

秦明輝的爸爸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有聰明勁在身上的。

他立馬反應過來：“老首長，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來的人是你！”

“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原諒我好不好？”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畏懼權力，並不是真的知道錯了。

10

老首長聲音冷漠：“你們要道歉的人可不是我！”

此話一出，秦明輝的爸爸連忙抓起秦明輝扔到我面前。

“大娘，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錯，是我教子無方才讓犬子衝撞了您，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可好？”

秦明輝還想說話。

他爸對著他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

“都是你惹出來的，趕緊給我道歉！”

秦明輝對上他爸的眼神，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他轉過頭，望著我咬牙切齒：“對不起，我錯了。”

我輕笑：“你口頭上說你知道自己錯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錯了？”

“你想怎麼樣？”他似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話。

我垂眸：“當然是跪下磕頭啊，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對待我的嗎？”

秦明輝臉色陰沉。

他還想說話，他爸對準他的後腦勺重重拍了一巴掌。

“快點。”

他一臉屈辱，對著我磕頭：“對不起，我錯了，請您原諒我？”

嗑完三個頭，他赤紅著雙眼盯著我：“現在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我甩了甩手，態度隨意。

“原諒你，我什麼時候說要原諒你了？”

“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老首長走到我身旁。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這些仗勢欺人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說罷，他抬起頭來望著所有的人。

“這是我們烈士的家屬。”

“軍人在外保家衛國，自己的母親卻被人如此羞辱，你們這群蛀蟲就該下地獄！？”

在場的所有人都垂下了腦袋。

秦明輝一家人都不可思議地地盯著我。

我望向秦明輝：“沒想到吧。”

“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今天就真的被你給欺負了。”

“真是可惜了！”

老首長出聲：“江明。”

“在！”

老首長冷笑著下命令：“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我需要有一個答案！”

“好的，首長，您放心吧！”

身後傳來哀求聲。

我跟著老首長離開，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跟著老首長坐上車。

他出聲：“大妹子，要不然我給你重新安排一個住處！”

我搖頭拒絕了。

“不用了，首長，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而且這個家我也住了很久，已經習慣了。”

“要是我搬走了，忠軍回來就找不到我了……”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最後隻嘆了一口氣：“那我明天讓人把家裡收拾幹淨。”

第二天，老首長親自將我送到家裡。

家裡恢復了原樣，包括之前殘敗的地方也一並變好了。

臨走之時，老首長開口：“大妹子，若是以後再遇到什麼困難，你就來找我。”

我點點頭答應下來。

但是我心裡很清楚，這一天恐怕永遠不會到來。

我以前能夠一個人生活，現在同樣可以一個人生活。

不到三天，秦家人的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秦明輝的爸媽貪汙行賄，盜竊商業機密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秦明輝私闖民宅，故意S人罪，損害他人名譽權，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那天到了現場的所有人。

也被查出來和秦家的關系，紛紛落網。

這一次老首長的出手，讓整個市裡大洗牌。

上次秦明輝開著直播。

所有的事情都被直播出去。

大家也洗清了對兒子的偏見。

【天吶，居然是英雄家屬，值得尊重】

【這種下三爛的人居然欺負英雄家屬，簡直不是人】

【這種人最好是下十八層地獄，怎麼不趕緊去S啊】

甚至我每天打開門，外面都堆著各式各樣的禮品。

上面還寫著網友們賠罪的話。

我心裡暖暖的。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將兒子的骨灰從房間裡抱出來擺在太陽下。

“忠軍，你可安心了，媽媽過得很好。”

風撫摸我的臉頰，如同忠軍在我身旁。

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要努力活下去，我要帶著忠軍那份榮耀好好活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