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過我的大姑姐在網上發帖。

 

【家人們誰信啊，我欺負了三年的女生竟然成了我的弟妹，一見面好尷尬，我差點脫口而出叫她小賤人。】

 

在眾多看熱鬧的留言中有一條特別醒目。

 

【葉雨涵，給你三分鍾時間滾下來給我老婆磕頭認錯。】

 

1

 

端午節，我跟著葉辰回家見了父母。

 

見到了他總是掛在嘴邊的被寵壞的姐姐——葉雨涵。

 

對方看見我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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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就整理好表情，將準備的見面禮塞到了我手中。

 

「阿遲好漂亮。」

 

葉辰臭屁地上前摟著我的肩膀。

 

「我老婆當然漂亮了，你們之前是一個高中的，就是不知道之前見過嗎？」

 

我盯著葉雨涵，笑著開口。

 

「面熟，不僅見過，還差點……」

 

「差點什麼？」葉辰看著我，等候下文。

 

何止是見過，我還差點S在她手中。

 

高二那年文理分科，我因為選理跟葉雨涵成了舍友，那時候的她還叫宋雨涵。

 

進入新宿舍的第一天，就因為我不小心踩了她新買的鞋子，她將我按在地上揍得輕微腦震蕩。

 

後來的日子裡，她霸佔著我床的三分之二來放東西。

 

不高興了就逼我去廁所睡覺。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我的頭按進涮拖把的桶裡。

 

逼我吃蟲子，撕掉我的書本，害我被老師罰站。

 

往我的內褲上面塗藥，說我私生活不檢點。

 

我為了遠離她，找老師幫我換宿舍，可不知道她跟老師說了什麼，這些要求全都被駁回。

 

想到那兩年我地獄般的遭遇，我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抖。

 

就連畢業後，我也一直活在被她折磨的陰影裡。

 

同學聚會我從不敢參加，同學們提到我都是用「病原體」三個字代替。

 

沒想到，造化弄人，如今她竟然成了我愛人的……姐姐。

 

「我當然知道阿遲，她可是我們那屆的學霸，隻不過我是個無名小卒，她應該不記得我。

 

「爸媽等我們好久了，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她趕忙換了話題。

 

「也對，我上去拿酒，你們去車裡等我。」

 

見葉辰轉身，她松了口氣。

 

扭頭看向我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賤人，你要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看看，狼就算披上羊皮也改不了自己的劣性。

 

我反手抓住她的頭發，用盡全身力氣往下拽。

 

「姐姐，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當然不會亂說，但我會……直接動手。」

 

2

 

餐廳裡，葉父葉母已經到了。

 

菜一上桌，葉雨涵就拿出手機對著桌子還有我一通亂拍。

 

她是個從不露臉的網紅，專靠炫富跟爆料豪門間的八卦吸引粉絲。

 

被粉絲親切地譽為：跟豪門唯一的聯系人。

 

我看過幾個視頻，她諷刺葉母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還說她玻尿酸打多了腦子不好。

 

還說葉父是個隻會油嘴滑舌的老流氓，整天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看。

 

她很聰明，IP 地址一直設置在國外。

 

我當初為了找到她可費了不少事兒。

 

果不其然，我打開軟件看到她又更新了。

 

【家人們誰信啊，我欺負了三年的女生竟然成了我的弟妹，一見面好尷尬，我差點脫口而出叫她小賤人。】

 

配的是我胸部的照片，還帶了一段歡樂的 BGM。

 

但這次網友並沒有買賬。

 

【霸凌別人你很得意嗎？最惡心的就是霸凌者了，取關！】

 

【你輕飄飄一句欺負了三年，知道對方要用多長時間來治愈嗎？霸凌者必S！】

 

【真惡心，衝著別人的胸部拍，這個女生真是倒了霉了，攤上你們家這群傻逼。】

 

【有沒有可能弟妹是來復仇的，手刃霸凌者，有某乎小說那味了。】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自己網暴自己，還是頭一次見。

 

「寶貝，笑什麼呢？」

 

葉辰探過頭想看我的手機，被我不動聲色地挪開。

 

我甜甜一笑。

 

「有個博主啊，說自己見到了之前被霸凌的同學，當眾想叫人家小賤人。

 

「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很蠢，很壞？」

 

眼神剛好落在了葉雨涵的身上。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葉辰「嗯」了聲。

 

「真的是人渣。」

 

我轉而看向葉母：「您說呢，阿姨？」

 

在我挑釁的眼神裡，她譏諷開口。

 

「要我說，被霸凌的女生難道就沒錯嗎？怎麼不去霸凌別人，偏偏來霸凌她？凡事還是要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別隻會怪別人。」

 

這一刻，我確信她認出了我。

 

3

 

回到家後，葉雨涵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不多時，她的道歉聲明就發了出來。

 

和以往不同的是。

 

這次她選擇了戴著口罩出鏡，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過。

 

「大家誤會了，並不是我主動霸凌那個女生。是因為高一那年她跟一個小混混戀愛，整天欺負我。讓我吃垃圾，睡廁所，把我所有的書本賣給收廢品的大爺，甚至……

 

「後來她跟那個小混混分手，被全班人針對。我隻是把她對我做的事情還給她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風向變得很快。

 

不過短短半小時，網友便對她由厭惡轉變成了心疼。

 

我正看得起勁，葉雨涵的消息發了過來。

 

【看到了嗎，不過是過去還是現在，隻要我輕飄飄的幾句話，所有人都會相信我。

 

【你要是識相最好自己從這個家滾出去，否則……我不介意十年前的事情重來一次。】

 

十年前。

 

她誣陷我偷她的錢，最後我終於找到了被她藏起來的錢，就在老師要指責她的時候。

 

她突然放聲大哭，說她也不想，是因為有人威脅她這麼幹的。

 

還要跪在地上跟我道歉。

 

老師急忙開始勸我，讓我不要跟她計較，她也是被逼無奈。

 

短短幾句話，她就變成了受害者。

 

而我無辜被罵了一周的小偷，卻沒人安慰。

 

但很可惜，這不是十年前。

 

4

 

第二天我起來，葉辰跟葉父已經不見了。

 

我看了葉辰發來的消息，說公司有事兒要去處理，讓我一個人小心。

 

正好有時間去會一會那兩位舊人。

 

走下樓就看到葉母端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陰陽怪氣地開口。

 

「第一次來男方家就睡到這麼晚，真沒家教。也對，那樣的爹娘教出來的東西，能有什麼家教。

 

「媽，您別跟這種小賤人一般見識，指不定昨晚在床上怎麼伺候的阿辰呢。」

 

上學的時候因為霸凌的事情，我爸媽跟她見過一面。

 

她趾高氣揚指著我媽罵她是獨眼龍。

 

還得意揚揚地說：「這種半瞎連路都看不全，又怎麼會教育孩子呢？現在的學校真仁慈，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

 

想到媽媽當初的表情，我走上前，將杯中水澆在葉母頭上。

 

她震驚地看著我。

 

「你在幹嗎？！」

 

我輕描淡寫道。

 

「給你示範，什麼才叫沒家教。」

 

轉身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葉雨涵的臉上。

 

「還有你，上學的時候你打了我 973 個巴掌，這是第一個，我會慢慢還回來的。

 

「哦對了，我昨晚可沒有伺候葉辰，反倒是他伺候得我很舒服。不像某些人脫光了躺在他床上都被扔了出來。」

 

葉雨涵漲紅了臉，手指頭指著我，半天沒說完整一句話。

 

我可沒有汙蔑她。

 

跟葉辰交往的第三個月，我無意間聽到他跟自己的好哥們蘇言打電話。

 

「你他媽昨晚幹嗎去了，我喝多了你怎麼不管我！昨晚葉雨涵……穿著那種內衣躺在我床上，差點沒給我嚇S！

 

「我當時酒就醒了，上衣都沒穿就跑了。

 

「什麼什麼感覺，我心裡隻有阿遲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葉雨涵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藥，非讓我娶她，不行，我得趕緊跟阿遲結婚！」

 

回過身，我打了個哈欠轉身上了樓。

 

「午飯不用喊我了，阿辰給我定了愛心午餐。」

 

關門的一瞬，我聽到了兩聲同時響起尖叫聲。

 

5

 

沒一會兒，手機就來了提示音。

 

葉雨涵又更新了。

 

【其實一直騙了大家，我跟弟弟不是親姐弟，我們之前是鄰居，我的父母S之前將我託付到了這個家。我跟他（這裡就不稱他為弟弟了）一直青梅竹馬，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他。

 

【剛才霸凌女得意地跟我說是故意搶走他的，她說恨我之前對她做的事情，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想因為我讓他也跟著受傷害，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隻有S了她才會滿意嗎？】

 

下面全都是罵我跟安慰她的話。

 

我看著實在可笑，沒忍住評論了一句。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你之前叫 SYH，你確定事情都像你說的那樣嗎？」

 

評論發出去不到兩分鍾，我就被她拉黑了。

 

真是沒種。

 

……

 

我給葉辰發了個消息：我猜半小時之內你媽一定會讓你回來。

 

他連續問了我好幾個為什麼。

 

我都沒有回復。

 

果然半小時後，葉辰回來了。

 

沒意思，每一次都會被我猜中考題。

 

不過這次我猜得並沒有那麼準。

 

葉雨涵雙手紅腫，依偎在葉母的懷中小聲啜泣。

 

葉母語氣冷漠。

 

「你找的好女朋友，就因為我說她起得晚，她就拿著熱水要來澆我。

 

「要不是涵涵擋在我前面，我就毀容了！」

 

葉辰瞬間沉了臉。

 

「媽說的是真的？」

 

我聳聳肩。

 

「不是真的，當然也不能全算假的。

 

「畢竟……」

 

我走到廚房接了杯熱水。

 

在葉辰不可置信的眼神裡緩緩地澆在了葉雨涵的頭上。

 

6

 

在葉雨涵悽厲的叫聲中，我隨意地將杯子扔在地上，看著葉辰道。

 

「現在是真的了。」

 

葉母被我這無所謂的態度惹怒，越過葉辰就要上前打我。

 

我側身一躲，她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這下你們都看到了吧，這也太囂張了！還沒嫁進來就這麼無法無天，以後真結了婚還不得坐在我的頭上拉屎撒尿。

 

「這門婚事我不同意，趕緊讓她給我滾出去！

 

「哦不對，我要看醫生，讓她賠我的精神損失費！」

 

葉雨涵拍打著她的後背，假惺惺地開口。

 

「媽媽別生氣了，這件事跟阿遲沒關系。

 

「都怪我，我不該催阿遲起床的。我想著爸爸之前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再加上早餐快涼了，阿遲應該就是有點起床氣，沒事的，我不介意。」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諷刺了我賴床不起，又側方面展示了她的大度。

 

葉母心疼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讓你受委屈了。」

 

看著她做作的樣子，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聲在寂靜的客廳格外突兀。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沉默已久的葉父打量著我，冷言冷語道。

 

「蘇小姐，第一次登門就睡到自然醒，我女兒好心喊你起床，你還要潑她一身水。這不像是來談婚事，倒像是來鬧事的。」

 

「爸，阿遲她……」葉辰正欲幫我解釋，被我一個眼神攔了回去。

 

我慢條斯理地坐下。

 

「昨晚林氏企業的太太託我熬夜幫了她個忙，她知道我即將要跟阿辰結婚，說願意跟您一起吃頓飯。」

 

一聽到林氏，葉父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葉母冷哼一聲。

 

「跟我兒子結婚？你做什麼白日夢呢？」

 

我笑笑：「那既然這樣，我就告訴林太太婚約不作數，這飯就不吃了。」

 

葉母繼續說著：「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窮酸。我們身邊圍繞的都是有錢人，區區一個林氏算什麼？」

 

「明擺著告訴你，林家兒媳婦隻可能是涵涵的，你有多遠……」

 

「夠了！」

 

葉父厲聲呵斥。

 

看著我的方向緩緩開口。

 

「葉家的兒媳婦我隻認方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