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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好啊,我求之不得。」


8


 


忘川河,水皆血,腥穢不可近。


 


那是承載了天地生靈無數次輪回的記憶,可見不管是什麼人,記憶都是惡臭的。


 


不值得回味。


 


我站在河邊,瞧著忘川血水倒映的自己有些發愣。


 


「你在幹什麼!」


 


一聲大喝讓我回過神來。


 


清澤扯著我的胳膊,憤怒的同時帶著一絲讓我看不懂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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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這是擔心我嗎?」


 


「我隻是怕你反悔而已!」


 


他一甩袖子,河面上就變出一艘小船來。


 


小船點著微弱的油燈,隻需劃過小船,我就會前塵盡忘,重新變回那個賣豆腐的孤女。


 


八年糾纏,歸來時仍舊是一無所有。


 


夫君孩子,都不是我的。


 


小船飄搖,任河面下如何波濤暗湧,河面上都是一片寧靜。


 


船停在了河中央。


 


清澤催促著我:「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玉成緊緊摟著神女:「你該不會還是想要當我娘親吧,我不要你了!」


 


我起身站在船邊,搖搖頭:「我是後悔了,但並不是後悔來忘川,而是後悔單單消除記憶是不行的。」


 


許是察覺出我的異樣,清澤上前一步,緊握拳頭:「回到凡間我會修改你的命途,讓你家人圍繞,幸福安康!」


 


玉成也放開神女:「如果你實在想我,我每年可以到凡間看你,但你不能再糾纏我!」


 


我微微一笑:「上神和小仙君不必擔心,因為下輩子我不會再遇到你們了。」


 


我轉身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忘川河水中。


 


9


 


「去把人給我撈上來!」


 


上神震怒,鬼差瑟瑟發抖,暗罵自己今天沒看黃歷,接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可他還是得如實回話:


 


「回稟上神,撈不上來了,跳入河中會立刻洗去今生,魂魄重歸幹淨,然後就進入輪回,您瞧著河中都是等待進入輪回的魂魄,他們返璞歸真,根本分不清誰不是誰,而且暗湧湍急,像剛才那個女子的情況來看,她意志堅定,此時恐怕早已經被忘川河水洗去記憶,輪回轉世了。」


 


10


 


我不知在忘川河底待了多長時間,隻記得那凌遲般的痛楚。


 


輕柔的河水如同利刃,一刀刀剐掉記憶,劇痛讓人再也不敢生出眷戀。


 


我失去了記憶,卻也沒有輪回轉世,忘川河水重塑了我的身體。


 


河水把我託出來時正值傍晚,天上的雲霞好看得厲害,有鬼說那是神仙降世,紛紛停下腳步,想沾染上微不足道的福澤。


 


隻有我低頭向前,許是無人注意,我就那麼走出了忘川。


 


我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何去何從。


 


好在遇到了一對心善的老夫婦,把我從流氓的手中救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找不到你家人會著急吧。」


 


我搖搖頭:「不記得了,我好像沒有家人。」


 


我從忘川河爬上來,也是S過一次的人了,恐怕前塵盡斷。


 


婦人脫下衣服幫我穿上,她心疼地看著我:「看著也不過十八九歲,如果我家阿言還活著,也和你一般大小。」


 


老夫婦老來得女,可前些年得了場怪病,S了。


 


見我無處可去,他們便收留了我,在一處小城鎮落了腳。


 


我沒有過去未來,更無家人名字,於是我就成了阿言。


 


我很高興,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似乎並沒有被人叫過名字,就算我至親至愛之人,也從未喚過我的名字。


 


可如今我有名字,所有人都叫我阿言。


 


「阿言,來一塊豆腐!」


 


「好嘞。」


 


我利索地割下豆腐,包給春娘。


 


「阿言的手藝真好,這豆腐又滑又嫩,吃了還想吃!」


 


春娘沒走,而是拿著豆腐誇著我。


 


爹爹一臉自豪:「可不是,我家阿言隨我,做豆腐有天賦!」


 


老夫婦是賣豆腐的,他們對我疼愛有加不讓我插手,可我闲不住,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做出的豆腐大受歡迎,比老夫婦做得還好。


 


春娘擠了擠眼:「你們有沒有考慮找個上門女婿?」


 


11


 


春娘是鎮上酒樓的老板,前些日子她店子裡收留了一個男子。


 


那人和我一樣,不知姓名不知來處。


 


春娘不知道這些,她隻是覺得我家需要一個上門女婿。


 


爹娘很高興,我也很高興,有了夫君我就能擴大豆腐攤了。


 


況且他長得也不錯,簡直可以用一表人才來形容,可就是因為這個,讓我本能地有些排斥,總覺得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不是好東西。


 


爹娘尊重我的選擇:「我家阿言長得漂亮,上次神婆看到,都說阿言是仙女命呢,咱們不愁找不到好女婿!」


 


「對,男人最沒用的就是長相,還是要對我家阿言好。」


 


可第二天我一早出攤,就看到他站在門口。


 


他也不說話,見我出來就接過我手裡的豆腐,然後一一擺好。


 


如此了半個月,隻要我出攤,他就跟著忙活,但凡我手裡拿得重一些,他都會接過去。


 


一開始我有些不習慣,趕了他幾次,可是走了過後他又來,我也就隨他去了,反正多了一個不要錢的勞力,爹娘也能輕松些。


 


漸漸地,他也會招攬生意:「我家豆腐嫩,不管是做菜還是做湯都好吃。」


 


有人取笑他:「還沒成親呢,就說我家,羞不羞。」


 


「你多買點豆腐,阿言覺得我有用,就會和我成親。」


 


他笑笑也不惱,自從他來幫忙,生意明顯地好了起來,全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來買他的豆腐,錢賺了不少。


 


直到有一天下冰雹砸漏了攤子,我和爹娘躲在門裡,看著他不顧雞蛋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一趟一趟把東西往屋裡搬。


 


那是我第一次拉住他:「別去了。」


 


和生意相比還是人重要。


 


他低頭看了看我的手,輕輕拂開:「沒事的,我不疼,男人受點傷很正常,如果連家人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叫男人。」


 


等冰雹停了,我給他上藥:「要不,咱們成親吧。」


 


12


 


成親那天很簡單,隻請了春娘當作見證人。


 


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疼哭了,他就舍不得了,最後還是我狠下心來。


 


完事後,他緊緊地抱著我,如視珍寶:「阿言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他沒有名字,春娘見他英俊就叫他阿俊,很傻氣的名字。


 


再加上他故意曬黑自己,如此看著倒和英俊沾不上邊。


 


我給他改了個名字,叫君和,因為他的面容和神殿裡新塑的神像差不多,那神像就叫作君和。


 


聽說是泥塑師傅覺得阿俊威武帥氣,根據他的樣子塑的。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沒多久我就懷孕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君和抱著那個小小的嬰兒,眼睛都紅了。


 


「阿言,這是我們的女兒。」


 


我孕期反應大,吃不下睡不著,一聞到飯菜的味道我就吐得厲害。


 


也就對新鮮的豆漿和豆花還有些胃口。


 


君和就一早起來磨豆漿做豆花,有時我難受得厲害,他還紅了眼眶:「阿言,如果太難受就……」


 


我捂住他的嘴,還是堅持了下來。


 


冬去春來,枝枝轉眼已經五歲了。


 


小小的身子經常穿梭在豆腐攤上,對於買賣已經遊刃有餘。


 


這天我卻聽到枝枝在哭。


 


「你胡說,這就是我娘親做的豆腐花,我才沒有撒謊!」


 


我趕緊跑出去,就聽另一個聲音響起:「你就是撒謊,這味道明明是我娘親的手藝,什麼時候成你娘親了!」


 


攤位旁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正急切地指責枝枝是撒謊精。


 


見我出來,枝枝滿臉淚水地撲到了我懷裡。


 


「娘親,他非說這是他娘親的味道,可這明明是你做出來的,和他娘親有什麼關系?」


 


我這才抬頭看向那少年。


 


少年一身錦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他此時漲紅了臉,正緊緊盯著枝枝攀在我身上的小手。


 


「小公子,你是不是和家僕走散了?」


 


少年長得很好看,但漂亮得太過凌厲,讓人無法生出親近之意,一看就是秉性刻薄的人,不好招惹之人。


 


我四處張望,不想和他正面衝突,隻求能看到家僕,把他帶走才好。


 


「娘親……」


 


我被少年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你娘親來了?在哪兒?」


 


少年繞過桌子,眼睛緊緊盯著我:「你就是我的娘親,娘親難道把玉成忘了嗎?我就說我沒有記錯,那豆花的味道就是娘親曾經做給我吃的……」


 


13


 


枝枝還在我懷裡,小手使勁拍著玉成抓著我的手:「我說了,這是我的娘親,不是你的!你放開,你這個強盜!」


 


玉成嬌生慣養,皮膚比枝枝還細膩,一會就被拍紅了,可他還是抓著不松。


 


我也有些生氣。


 


「小公子,我不是你娘親,我今年才二十四,如何生出你這麼大的孩子?況且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娘親的味道,你這富貴人家的公子,又怎麼會有做豆花的娘親?」


 


玉成一副如遭雷擊的樣子:「娘親是在氣我不懂事嗎?」


 


「玉成現在知錯了,我的娘親隻有你一人……」


 


「娘親和我回去好嗎?」


 


我看著玉成渴求的眼神,隻覺得他的娘親太過可憐,想來刻薄到連自己的娘親都不認,都趕走了。


 


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那是你活該,你弄丟了娘親,如今來搶我的,可我的娘親我還愛惜不夠,怎麼可能給你!你給我滾!」


 


枝枝也不拍了,而是握緊了小拳頭,稚嫩的聲音最扎心的話。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玉成身子晃了晃,剛要說什麼就看向了街角。


 


那裡站著一個俊美的男子,和玉成有八分像,一樣的刻薄不討人喜歡。


 


14


 


我皺了皺眉,應該是他的父親了吧。


 


男子走來,玉成眼眶紅紅的:「父君,她……」


 


男子打斷他,坐下來,要了一碗豆花。


 


吃完豆花男子又一言不發地帶著玉成走了。


 


真是奇怪的父子倆,難怪留不住老婆和娘親。


 


等君和回來,我把事情告訴他,君和抱著已經睡著的枝枝:「下次不要理他們,等我回來。」


 


我窩在君和的懷裡:「那個女子真可憐,好在我和她不一樣,我有愛我的夫君和女兒!」


 


君和親了親我的額頭:「你會比她幸福萬倍。」


 


沒過幾天就是七夕了。


 


君和早早地收了攤,帶著我和枝枝到街上玩。


 


「都是一些情侶,咱們一家三口是不是有點尷尬?」


 


君和抱著枝枝,把剛買來的簪子戴到我頭上,然後在我臉頰親了一口。


 


「這樣就不尷尬了。」


 


「娘親,你和爹爹要永遠在一起!」


 


枝枝咯咯地笑著。


 


我臉色羞得通紅,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可是轉身去找,卻什麼都沒有。


 


枝枝鬧著要吃炒慄子,君和去買,可她又不老實,追著一隻螢火蟲跑。


 


螢火蟲飛進了巷子裡,我在後面跟著,讓枝枝不要跑太快。


 


我搖搖頭,雖然是女孩子,可皮起來比男孩還要淘氣。


 


「等等娘親!」


 


突然一大一小出現在我面前,擋住了去路。


 


15


 


「父君說你這是欲擒故縱,所以才故意不認我的!」


 


少年一臉氣憤:「我已經有新娘親了!不稀罕你了!」


 


他以為我剛才叫的是他。


 


男子面容冷峻,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一樣:「五百年了,你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不過你要是認錯,我們還可以讓你留在身邊。」


 


兩人一副肯定的模樣讓我一頭霧水。


 


什麼欲擒故縱、娘親、留在身邊的,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過聽你們的稱呼應該找的是妻子和娘親,可聽語氣又似乎是仇人,如果那樣的話,她不在了不是更好?」


 


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又不記得我了?」


 


我搖搖頭,他的樣子看著就讓我心煩,我要是見過,肯定有印象。


 


「玉成,我說過了,她是在欲,擒,故,縱!」


 


男子咬牙切齒,眼裡蹦出的光像是要把我燒成灰一樣。


 


「阿言。」


 


君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枝枝也正好跑了回來,「娘親,你瞧,我捉到一隻螢火蟲!」


 


她舉著螢火蟲,炫耀的小臉被熒光照亮,我抱起她走到君和身邊。


 


陌生地看著眼前的兩人:「你們是哪位?」


 


16


 


我們剛找了一間茶館坐下。


 


「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我父君是清澤上神,而我是玉成仙君,你是凡間孤女……」


 


「玉成!」


 


是清澤上神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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