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嫂嫂給侄女的牛奶裡下安眠藥。

 

嫂嫂：「女孩子家不能飛太高了，飛高了嫁不了好人家。」

 

我發現後，忍不住勸她，「女孩子要自強才能活得好，徐晶的成績能上清北，你別耽誤了她。」

 

可後來，徐晶大學時課業跟不上，還嚴重戀愛腦，掛科七次流產三次後，被學校勸退了。

 

她的人生徹底毀了。

 

可她卻為此恨上了我，趁我回家時，給我灌下過量的安眠藥。

 

「媽媽說了，要不是你當年不讓我吃安眠藥，我就不會上清北，就能嫁個好人家，我的人生就是完美的！是你害了我！」

 

再睜眼，我回到了嫂嫂下安眠藥的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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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到嫂嫂鬼鬼祟祟往牛奶裡放藥片的時候，我心下一驚。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歷，天S的，我居然回到了兩年前！

 

嫂子端著牛奶就要往我即將高考的小侄女徐晶臥室裡走，隻是一抬眸，還是看見了我。

 

「看到了？」

 

她若無其事地晃著杯子裡的牛奶，「女孩子家不能飛太高了，飛高了嫁不了好人家。」

 

「嘿嘿，藍風，要不然你給小晶送進去吧？」

 

我同樣嘿嘿一笑，隨手就帶上了自己臥室的門。

 

「嫂子，你說什麼呢？我看到什麼了？」

 

「徐晶備考的時候脾氣可不好，我不敢去招惹她，還是你這個親媽去吧。」

 

關上門的瞬間，嫂子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

 

「那是，我閨女當然不會對我這個親媽發脾氣了。」

 

坐到床上後，我開始回憶著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的我同樣撞破了這個瞬間，但卻沒忍住多了句嘴。

 

「女孩子要自強才能活得好，徐晶的成績能上清北，你別耽誤了她。」

 

事實上，徐晶的確爭氣考上了北大。

 

可我卻沒意識到，這孩子空有成績，卻沒有好的品行。

 

上輩子徐晶不過在外面上了兩年的大學就惹了不少事。

 

兩年內，她掛了七門學科。

 

她嫌棄哥嫂給的生活費不夠，但我已經每個月額外支持她 1500 了。

 

一個月 2500 的生活費，已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但她卻選擇和校外的男人談戀愛來獲取金錢。

 

品行不端不說，還是個十足的戀愛腦，流產了三次還S心不改。

 

最終，她被學校開除了。

 

但我沒想到，她回家之後居然會把這一切都怪在我的頭上。

 

聽說她被開除，我連夜從外地趕回家問她是怎麼回事。

 

但她卻趁我回家，但我的飲料裡下了大量的安眠藥，然後活活掐S了我。

 

直到靈魂飄出身體了，她都還在惡狠狠地扇著我的臉泄憤。

 

「媽媽說了，要不是你當年不讓我吃安眠藥，我就不會上北大，就能嫁個好人家，我的人生就是完美的！是你害了我！」

 

「你給我 1500 的生活費夠幹什麼的，小氣鬼，你去S吧！！」

 

現在想想徐晶那陰狠的眼神，我仍覺得一陣寒涼。

 

晚上，嫂子和我哥嘀嘀咕咕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來。

 

「都喝啦？」

 

「好好，明天誰都別叫她，自己睡過了可怨不得我們！」

 

我反鎖上門，默默地蓋上了被子睡覺。

 

也好，那就讓我看看徐晶的另一種人生吧。

 

2

 

第二天直到 11 點家裡都是靜悄悄的。

 

11 點後，徐晶的房間裡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爆鳴。

 

「天啊！我錯過高考了！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叫我起床啊！！」

 

「要命了真是該S，我的準考證呢！」

 

徐晶穿著睡衣瘋瘋癲癲地跑到客廳大喊：「誰看到我的準考證了！」

 

準考證？

 

如果早上沒聽錯的話，好像是被她爸媽給偷偷撕了。

 

我哥在家裡扮演的一直都是嚴父，當即就大吼了一聲：

 

「喊什麼！你大中午的S了爹還是S了媽了，自己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定鬧鍾，東西也不知道放好，現在問誰要？」

 

她這一嗓子，徐晶立馬就熄火了大半。

 

嫂子見狀又上來安慰，「哎呀你還說呢，我和你爸這一早上都不知道叫了你多少次了，你S活都不醒啊。」

 

「準考證放哪去了？」

 

徐晶急得團團轉，「明明就在書包夾層裡的。」

 

我搖頭笑笑。

 

這紅臉白臉倒是讓這兩口子唱明白了。

 

其實現在調整好心態，徐晶還可以想辦法去參加下午的數學考試的。

 

但是那夫妻倆已經一左一右圍著她展開了洗腦。

 

「徐晶啊，這又是睡過頭又是準考證丟了，用我們大人的話來說就是天意。」

 

「你媽說得對，這就是老天不讓你繼續上學了，你要是違抗天命上了大學之後一定有災信不信？」

 

正說著，我媽也買完菜回來了。

 

一進門，那對夫妻就和我媽交換了個眼神。

 

「沒去參加高考？」

 

「這就對了，你爸說得對，這就是老天注定的，天命不可違。」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上輩子也是隻瞞著我一個人的。

 

我哥隻比我大一歲，爸媽原本是還想生個小兒子的。

 

結果誰想到生出來的是我這個丫頭片子。

 

從小，我就備受打壓，是一路靠自己才走到了今天。

 

所以上輩子我想盡我所能，幫幫這個小侄女。

 

看來，的確是我多管闲事了。

 

所以這輩子我媽把話題拋給我的時候，我忽視了徐晶淚眼婆娑的樣子。

 

而是順著他們的目光點了點頭，隻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讀書是為了讓她知善惡明事理的。

 

既然她不能，那這書不讀也罷。

 

這次，我親眼看著徐晶眼裡的光黯淡了下來。

 

3

 

徐晶真的沒有去參加考試。

 

高考結束後，她的同學們紛紛來詢問緣由時她也失落了兩天。

 

但也隻有兩天而已。

 

因為她的時間很快就被各種兼職堆砌滿了。

 

嫂子一回家就帶回來滿手的找暑假工廣告。

 

「這個，服務員一月 2500，刷碗的一個月 3000，快遞分揀一晚上就兩百呢！」

 

起初，徐晶是不想去的。

 

「媽，我才放松下來，想在家裡休息一下。」

 

但是話音落，我哥就把茶杯摔了，

 

「休息休息休息，年紀輕輕就知道貪圖享受！你爹我天天風吹日曬的，你都 18 了！就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的嗎！」

 

我媽在廚房裡唉聲嘆氣，「我就說還是兒子好，你們偏不聽。」

 

你一眼我一語的，徐晶哪裡受得了，當場就哭著跑到我的臥室裡來了。

 

在此之前，這個家裡隻有我幫著徐晶說話。

 

「姑！你說話啊，我才高考完兩天！上高中的時候我五點就起晚上 12 點多才睡，讓我休息一下不行嗎。」

 

以前因為自己淋過雨，我願意幫徐晶撐傘。

 

但是現在，我隻想要把她的傘撕碎。

 

我拉著徐晶的手走到客廳裡。

 

那三人一看到我就滿臉仇視。

 

「你又想說什麼啊，滿嘴的……」

 

我直接打斷我媽的話，然後把徐晶推回到我哥的面前。

 

「這次我覺得你爸媽說得很有道理。」

 

「姑！」徐晶回過頭來帶著哭腔喊我。

 

呵。

 

我曾經無數次為了她這一聲姑姑而為她力排眾議。

 

但是她在掐我脖子、扇我巴掌的時候卻沒有半分的手軟。

 

我衝她笑笑，然後拿起那廣告仔細看了看。

 

「白天刷碗，一個月能有 3000 塊。」

 

「晚上呢可以兼職去做快遞分揀，每個月還能有 6000。」

 

除了徐晶，家裡所有人都滿意地看著我。

 

嫂子抱著徐晶的胳膊，眼睛裡都放了光。

 

「我的天，這可是一個月 9000 啊！」

 

「這不比那些上四年大學的大學生賺得多多了？」

 

徐晶哭得不像樣子，但我卻很開心。

 

隻是可惜，不插手別人的人生這個道理，我居然現在才懂。

 

4

 

當天晚上，徐晶給我發了小作文。

 

聲情並茂地控訴著我變了，不疼她了。

 

看吧，不管我怎麼做，徐晶都能挑出來毛病。

 

喂不熟的人不管怎麼樣都喂不熟。

 

左右不睡覺，我幹脆敷衍著回了徐晶一句。

 

【姑姑和你爸媽一樣，都是為了你好。】

 

我沒想哄她，但是她卻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緊接著就又給我發過來了幾個鏈接。

 

我一看，都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手表、平板、電腦。

 

還都是高配。

 

加在一起三萬塊都不止。

 

還說：【哼，那你給我買了這些，我就原諒你。】

 

【我們班同學高考之後都換了，我也想要，求求姑姑了。】

 

笑S。

 

我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旁邊準備睡覺。

 

誰需要她的原諒了？

 

上輩子徐晶考上了北大，我為她高興。

 

再加上她的親爸親媽摳得要命，我給她置辦些手機電腦也就算了，都當是為了學習和獎勵。

 

但是現在呢。

 

我把她從樓頂上丟下去的心都有，還給她買東西？

 

這些錢我寧願扔水裡聽個響都不會給她花。

 

第二天一早，徐晶就開始像蒼蠅一樣圍在我身邊。

 

我不僅沒答應給她買東西，還直接開車把她送到了飯店門口。

 

「我去上班了，你媽應該和你說了吧，晚還要去做快遞分揀，別遲到！」

 

徐晶站在馬路上還想說話，但我隻給她留下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好好打工吧。

 

這輩子別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

 

我以為送走了徐晶就萬事大吉。

 

可我忘了，家裡還有三個吸血蟲呢。

 

在吸我血的這件事上，他們四個人難得是統一戰線的。

 

5

 

晚上我一回家，嫂子就開始對我獻殷勤。

 

先是給我倒了杯水，但有上輩子的教訓在，我根本不敢喝。

 

我哥這個從小用鼻孔看我的，居然還給我削了個蘋果。

 

我媽則在旁邊訕笑著看我。

 

「有事嗎？」

 

三人對視一眼，我媽這才笑眯眯地開口。

 

「這不是你侄女畢業了，想換手機嘛。」

 

「你看你哥嫂平時多疼你，他們都結婚了還讓你在家裡住著是不是，那你這個當姑姑的是不是也適當表示表示？」

 

「你哥嫂都這麼大度了，你也學學唄，媽知道你工資不低，那些東西你都買得起！」

 

我輕輕扯扯唇角，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但可不是我想住在這個家裡的。

 

我住在這還不是因為當初徐晶上高中，我媽那時候又身體不好。

 

他們一家人讓我留下來照顧徐晶這個高三的學生？

 

先不說我每個月還給一萬塊錢的家用。

 

這三年來徐晶五點起床我就要四點起來做早飯，她晚上學習我還要熬夜檢查她的功課。

 

怎麼到了他們的嘴裡，我好像就成了白吃白喝的一樣呢。

 

嫂子假惺惺地笑著，「哎，藍風，孩子不懂事，我們也不知道她問你要了那些東西，放心，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哥則說：「我看了一眼，那孩子要蘋果電腦就是虛榮，她一個高中畢業生能配得上嗎！」

 

「這樣吧，你換成這個臺式電腦，再買個 4090 顯卡，比蘋果電腦劃算多了。」

 

我緊緊攥著拳頭。

 

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我臉上來了。

 

「藍風，你什麼態度，說話啊。」

 

我強壓著眼底的情緒，「媽，真不是我不買。」

 

「你說啊，徐晶畢竟是個女孩子，上來就要三萬多的禮物，我是能買，不光我能買，這三萬對我哥嫂來說也不過是個小數目！」

 

「但是我知道哥嫂一直準備要二胎呢，與其把這錢買手機，還不如留著給我的小侄子買金條呢！」

 

「到時候寓意也好啊，是不是，我小侄子一出生就腰纏萬貫。」

 

說完，那三人的眼睛都亮了。

 

我家的重男輕女第一人率先表態，「對對對，藍風說得在理！」

 

「金條經濟實惠還保值，以後我孫子娶媳婦，直接用這個當五金都行了。」

 

「讓那個丫頭片子歇了心思！小賊丫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

 

「還有你啊望楠，你這肚子這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倆是不是背著我避孕了？」

 

嫂子是個怕婆婆的，向來不反駁我媽。

 

現在矛頭到了她身上，她瞬間就啞然了。

 

我哥不說話，我媽無所顧忌地對著嫂子開炮：

 

「我告訴你啊！以後每天搞了幾次都來跟我一五一十地匯報！趁我現在身子還硬朗，我還要抱著孫子去樓下遛彎呢！」

 

嫂子一聽這話頓時紅了臉，「媽，這怎麼……」

 

「怎麼了！」我媽的眼睛瞪的老大，「非要逼著我監督你們是不是！」

 

6

 

我本想回自己的房子去住的。

 

但我左思右想，離得遠即便是隔岸觀火看得也不爽啊。

 

於是我繼續在家裡住著，每天看著家裡雞飛狗跳的就心情好。

 

直到那天，我媽忽然拉著嫂子神神秘秘地說了幾句話。

 

兩人好像是一拍即合似的，直接一起出門了。

 

我在樓上的窗戶處看著，隻見她們倆下樓後直奔在小區裡玩健身器材的傻大個去了。

 

這傻大個遠近聞名。

 

身高有 190，看起來壯壯實實的，怎麼也有 180 斤。

 

因為有點神經病，大家都叫他傻丁丁，現在已經 20 歲了，整天看到女生就湊過去叫人家媳婦。

 

但是他們家，有錢。

 

看著她們倆和傻丁丁的媽在樓下相談甚歡，我悟了。

 

這就是嫂子口中說的，好人家？

 

這和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有什麼區別？

 

兩人回來後就躲進臥室裡嘀嘀咕咕，而徐晶當天晚上就被接回來了。

 

打了大概兩周的工吧，徐晶原本白淨的小臉變得焦黃。

 

坐著吃飯的時候都磕頭要睡著了。

 

我看在眼裡，心裡冷冷道活該。

 

上輩子，我明明給她謀了一條好的出路。

 

從徐晶出生開始，我暗暗下定決心不能讓這個女娃娃受和我一樣的冷眼。

 

可以說徐晶的事我比她親媽操心得還要多。

 

大到學習，小到衣食，我事事盡心。

 

可到頭來卻落得個那樣的下場，何止是寒心，我的心簡直都要S了！

 

飯桌上，嫂子開始獻殷勤。

 

蝦和肉一個一個地往徐晶的碗裡夾，還捧著徐晶的臉說：「哎呦看把我寶貝累的。」

 

「以後咱不打工了，媽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行不行？」

 

困得懵懵懂懂的徐晶勉強把眼睛睜出一條縫。

 

「真的嗎，媽，我不想打工了。」

 

聽到這話，他們三人激動得臉都紅了。

 

「真的真的，媽啥時候騙過你。」

 

「你閉眼睡吧，讓你爸把你背過去啊。」

 

徐晶居然還真的趴桌子上睡了過去。

 

為了看熱鬧，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那傻丁丁一家正在單元樓門口等著呢。

 

見到我們，傻丁丁的爸直接把徐晶接過來自己背上了。

 

他媽則給我媽塞了一個信封，看厚度應該有 10 萬塊。

 

「媳婦，媳婦，這我媳婦吧？嘿嘿嘿。」

 

他爸媽對視一眼，「傻小子，是！」

 

說完，傻丁丁就伸手衝著徐晶的胸部抓了過去……

 

我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眼，其他幾個大人卻哈哈大笑。

 

「我兒子不傻啊，精著呢！」

 

「走！回家讓我兒子入洞房咯～」

 

7

 

我哥拿著錢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十萬塊，他光著膀子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地不知道數了多少次。

 

「這傻子家還真挺有錢的。」

 

嫂子給她倒了杯水，「可不是嗎，早知道多要點了！」

 

「一個傻子，除了咱閨女還沒人嫁給他呢。」

 

我媽一聽這話立刻神神秘秘地撇撇嘴巴。

 

「那才不是！」

 

「你以為人家為什麼要徐晶，這都是一早就說好的！徐晶要不是高中一直考第一，人家還不要嘞！」

 

「就是因為那丁丁是傻子，所以人家才要找個腦子靈光的拉高智商，不然下一代也是個傻子怎麼辦？」

 

他們一家人對視一眼，然後哄堂大笑。

 

我在旁邊聽著，心裡一陣寒涼。

 

怪不得他們故意阻止徐晶高考，卻一直讓我盯著她的功課。

 

原來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