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坐月子最虛弱的時候，婆婆一家作妖，生生把我折騰出產後抑鬱症。

 

萬念俱灰的情況下，我甚至產生了抱著孩子跳下去的念頭。

 

我用最後的理智在 58 上發了則招聘啟事：

 

【高薪誠聘月嫂，精神病患者優先錄取，S過人的工資翻倍。】

 

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惡人還得惡人磨。

 

1

 

男人太會裝了，直到我生了孩子，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

 

我比較倒霉，嫁了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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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們一家子都是此生不吐骨頭的豺狼。

 

李恆直到我進產房前都是深情款款，溫柔無比。

 

他說會當個好丈夫，好爸爸，我信了。

 

心甘情願地懷胎十月，生下我們愛情的結晶。

 

然而，當我出產房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他看了看孩子的性別，確定是女孩後突然變得冷淡。

 

可是，明明當初我們說好了，無論男女，都會好好愛這個孩子。

 

然後他又將我去月子中心的計劃臨時取消，哄著我回家，說他早就準備了最好的人選。

 

沒等我拒絕，他強硬地抱著孩子，以此為籌碼，將我帶回了家。

 

迎接我的，是滿滿當當一屋子人。

 

他的一家子都擠在我屋子裡。

 

姐姐李萍語氣誇張：「弟妹，你有福了，我們一家子都來伺候你坐月子。」

 

婆婆抱起孩子，粗糙油膩的手直接伸進孩子襁褓裡摸了一下，嫌棄地撇撇嘴：

 

「怎麼是個丫頭片子。」

 

孩子突然哇哇大哭，我強撐虛弱的身體搶過孩子：「她還小，抵抗力差，以後也不要用手隨便摸那裡。」

 

李萍驕傲地摟著她兒子，有些挑釁地看著我：

 

「媽，弟妹養好身體再生唄，弟弟也還年輕，多生幾個，還怕生不出你要的孫子嗎？」

 

我忍不住打斷兩人：「我早就和李恆說好了，無論男女，都是我的寶貝，而且我們隻打算要一個孩子。」

 

婆婆面色難看，李恆卻突然沉默。

 

他回避我的視線開口：「凡事都有變數，一個孩子多寂寞，我們可以給她生個弟弟保護她。」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音變冷：「要生你自己生！」

 

李萍以一種令人很不舒服的視線打量著我，有些幸災樂禍：「弟妹，這女人一生了孩子就和大姑娘不一樣了，你看，原來你也會變得又肥又醜。」

 

她故意指了指落地鏡子裡，身材走形，滿臉浮腫的我。

 

而李恆，依然風度翩翩，英俊瀟灑。

 

「我弟弟可正年輕有為，你不生，有的是女孩願意生。」

 

我的丈夫，全程一言不發。

 

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我忍不住咳嗽幾聲，皺眉看向公公：「嬰兒不能吸二手煙，能不能把煙滅了。」

 

他斜著眼睛看我一眼：「矯情。」

 

我看著這一家人一唱一和，抱著孩子回了臥室。

 

心中卻一片冰冷。

 

2

 

我先天母乳不足，所以一早就說好了奶粉喂養。

 

小寶寶容易餓，需要大人起夜喂奶。

 

我生產後身體虛弱，李恆當初說好他會全程負責，可是我被孩子啼哭聲吵醒時，床上卻空蕩蕩的。

 

至於說來照顧我的婆婆，姑姐，更是睡得正香。

 

我下身撕裂，恥骨分離，身體幾乎動不了。

 

我大聲吼著客臥的男人：

 

「李恆，孩子餓了一夜你知不知道？」

 

他衝出來臉色有些不耐煩：「現在我去喂還不行麼？」

 

婆婆突然跑過來指責我，孩子的啼哭她聽不到，我說她兒子一句立馬不聾了。

 

「不是還有你嗎？你不知道，我兒子明天還要上班，不像你，在家啥也不用幹。」

 

「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是父母雙方的責任。」

 

婆婆冷笑幾聲，轉身替她兒子去衝奶粉。

 

剛開始幾天，我幾乎下不了床，他們把我找來的保姆趕走，說浪費錢。

 

可是，婆婆又不願意幫我擦洗換藥。

 

當我向李恆開口時，他猶猶豫豫，就差把嫌棄兩字寫在臉上。

 

然而，他去年做肛瘘手術，是我忙前忙後給他親自換藥，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

 

他借口工作逃之夭夭，婆婆幫我幾次還要看她心情，話裡話外少不了埋怨。

 

我想起曾經每年大幾萬給她買補品和衣服，送黃金帶她去旅遊毫不含糊，她說把我當親女兒。

 

原來，我根本就是個冤大頭。

 

產後飲食需要高蛋白低脂肪，婆婆卻故意每天做油膩的大魚大肉，讓我無法下咽。

 

每次點外賣，她又攔著，要麼說不健康，要麼說沒營養，後來她直接說漏嘴。

 

「你現在又不工作，一點收入也沒有，花錢還這麼大手大腳，我兒子怎麼養的起你。」

 

可我現在休的是產假，而且有生育補貼和我的存款，我根本沒有花她兒子一毛錢。

 

姑姐李萍每天大搖大擺地用我的化妝品，穿我的衣服，背我的包，將自己拾掇的像個都市麗人。

 

我雖然介意，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自告奮勇攬下了給孩子喂奶的活。

 

直到我偶然嘗了一口奶瓶裡的奶，一股奇怪的口感，像面粉。

 

我把奶瓶摔在李萍的身上：「你給她喂的什麼？」

 

3

 

李萍還想狡辯，她那個 10 歲就有 150 斤的兒子突然抱著奶粉罐衝進來：

 

「媽媽，奶粉沒了，你再讓舅媽買幾罐，我還要喝。」

 

我氣的渾身發抖，怪不得女兒瘦了一圈，李萍陽奉陰違，將我買的進口奶粉全便宜了她兒子。

 

甚至，直接衝面粉給我女兒喝。

 

「李萍，你有沒有心，我可憐你離了婚帶著個兒子，幫你找工作，給你兒子交學費，你現在連奶粉都要克扣我女兒，你是不是人！」

 

她還想狡辯，我直接指著門讓她滾，順便把她兒子帶走。

 

她索性不裝了，冷笑著開口：「你還神氣什麼？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樣子，還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是女王呢。

 

「趕我走？這是我弟弟家，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把我惹怒了，小心我讓弟弟把你和你那個賠錢貨女兒一起扔出去，我看誰還要你。」

 

她趾高氣昂地罵我，再也看不出以前被她前夫糾纏時，哭著求我幫她解決的樣子。

 

因為交不出兒子的學費，低聲下氣哀求我，說會把我當最親的妹妹。

 

原來也是假的。

 

女兒突然大哭，我急忙抱著哄她。

 

李恆總是加班，將我和女兒丟給這群和我毫無血緣關系的人。

 

完全忘了他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直到我從他身上聞到陌生的香水味。

 

我心中徹底冷靜下來，是時候該分割了。

 

「李恆，我們離婚吧。」

 

我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公布了這個決定。

 

一瞬間，所有人臉色大變。

 

李恆冷冷地瞪著我：「為什麼？」

 

「你從來沒有盡過自己的責任，而且你的家人也對我造成了嚴重的困擾，請你們離開我的家。」

 

這個房子是父母留給我的，和李恆沒有一丁點關系，所以，我有絕對的處置權。

 

「江冉，你在開玩笑吧，別鬧了，我們還有孩子呢，離什麼婚？」

 

「李恆，你是不是裝得太久了，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了，你就是個處處靠我的窮光蛋，鳳凰男。」

 

我鄙夷地看著他：「考試時靠我給你整理筆記，工作時靠我幫你維持人際關系，工資沒我高，升職沒我快，甚至房子都是住我的，所以，你哪來的臉不離？」

 

4

 

他的臉隨著我一句句的真相漲紅。

 

以前我對他有感情，所以處處維護他的自尊，幫著他在所有人面前維持體面。

 

如今，他不要臉，我又何必再幫他。

 

可能是我的真話戳破他搖搖欲墜的面子，他氣急敗壞，突然撲上來扇了我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老子再差勁也是你的男人。你嫁給了我，還生了我的孩子，況且你父母都S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

 

我捂著臉，看著眼前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是我瞎了眼，被他的偽裝騙了這麼久。

 

我報了警，可是警察來的時候，婆婆和李萍突然作證，說我是生了孩子產後抑鬱，有些意識不清，胡攪蠻纏。

 

李恆巧舌如簧，又裝出一副好男人的模樣向警察解釋：

 

「是我平時忙於工作，疏忽了妻子，才讓她鬧脾氣，和我開了這麼個玩笑。」

 

婆婆立馬補充：「對啊，他們是夫妻，就是鬧個小矛盾，你說還驚動你們，我媳婦真是不懂事，我會好好說她的。」

 

李萍搶先一步抱著我的女兒，假意關心：「對啊，我弟妹她生了孩子，就有點產後抑鬱，我們一家人對她這麼好，她還天天胡鬧，現在兩口子就是鬧矛盾，沒啥大事。」

 

我正要開口，李萍突然把手隱秘地放在我女兒的脖子上威脅我。

 

而此時，外甥突然哭了：「嗚嗚嗚，舅媽自從生了孩子就像瘋了，有時候還會打我，甚至打小表妹，她說的話根本不能信，我還看見舅媽和別的男人打電話……」

 

房間裡還掛著我和李恆的結婚照，李恆甚至拿出了我們結婚證，如今諷刺地成了證據。

 

在所有人的汙蔑下，我成了產後抑鬱的瘋子，無理取鬧。

 

後來的每一次求助，都被這樣作為家務事蒙混過去，李恆拿著那本結婚證，像拿著制勝法寶。

 

我開始被他們針對。

 

這個家徹底成了他們的地盤。

 

5

 

我因為月子沒坐好，傷口發炎高燒不退，恥骨依然劇痛無比。

 

身上甚至生了褥瘡。

 

婆婆偶爾會來揪著我的頭發看我S沒S，李萍則堂而皇之地霸佔了我所有的東西。

 

他們早就覬覦我的財產，都等著折磨S我，立馬瓜分。

 

她兒子不知輕重，直到我看到他將枕頭蒙在我女兒的臉上。

 

被我發現後，笑得頑劣：「我隻是和妹妹開個玩笑。」

 

我扇了他一巴掌，因為生病根本沒力氣。

 

他卻哭得撕心裂肺，150 斤重的身體瞬間壓在我身上，捶打著我的肚子。

 

他媽李萍聞聲趕來，加入行列，兩人故意對我施以暴行。

 

聽著女兒嘶啞的哭聲，我突然覺得絕望無比。

 

事到如今，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因為生產，我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父母在我讀書時意外身亡，我幾乎沒有其他親戚，孤立無援。

 

我瞎了眼嫁錯了人，將自己拖入了掙扎不出的泥淖。

 

望著窗戶外的藍天，我難以抑制地產生了跳下去的想法。

 

我意識到自己病了。

 

可是，我的女兒那麼小，她還沒看過這世界。

 

憑什麼，一張結婚證就能困住我。

 

憑什麼，人渣活得好好的，我卻要如此痛苦。

 

我被網友支招發了個招聘帖子：

 

【高薪誠聘月嫂，精神病患者優先錄取，S過人的工資翻倍。】

 

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惡人還得惡人磨。

 

應聘者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面目老實。

 

可是她的簡歷上寫著，罹患精神病，曾殘忍S害一人，重傷兩人，判處有期徒刑 25 年，剛剛刑滿釋放。

 

我雖然感覺是中介在開玩笑，但也寄希望於她是個硬茬，好好磋磨這群人渣。

 

我給了她門鎖密碼，在臥室聽到婆婆蠻橫地堵在門口：「你是誰啊？」

 

隨後她被重重推倒在地上，大媽不卑不亢：「我是江冉僱主聘請的月嫂。」

 

「你不許進來，私闖民宅啦！」

 

大媽一腳踢開她：「這是僱主的家，你算老幾在這鬼叫。」

 

婆婆開始發瘋，張牙舞爪地撲上去，沒想到被大媽兩個耳光抽得熄了火。

 

「別惹我，我有精神病。」

 

她帶著我託她買的輪椅進來，將我扶起來，推進浴室。

 

大媽身體瘦削，力氣卻很大，手上有厚厚的老繭。

 

然而給我擦洗身體的動作卻很輕柔。

 

「女人生孩子受苦了，可得好好保養身體，不要落下病根。」

 

她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著話，因為傷口化膿，氣味難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擋了下身體。

 

她用溫暖的手摸摸我的頭，聲音平和又悲憫：「我曾經也有一個像你這麼大的女兒，別怕。」

 

她清洗的很細致，明明簡歷上寫的兇神惡煞，我卻有些眼眶發酸。

 

我想起我媽媽了。

 

6

 

大媽給我披上浴巾，仔細擦幹身體，又推我回到臥室，將女兒放在我懷裡，麻利地衝好奶粉。

 

「和寶寶睡一會，好好休息，身體才能好得快。」

 

等我醒來聞到飯香，大媽推著我來到飯桌。

 

婆婆像隻鹌鹑一樣躲在沙發角落，家裡現在隻有她看著我，完全不是大媽的對手。

 

「菜做得很好吃，您也坐下來一起吃。」

 

她抱著我女兒，看上去似乎很喜歡她，心思全在照顧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