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怕被他打S，捂著臉憤恨地爭辯道：「將軍，這十年來我苦心經營你我的婚姻，我會查賬管家，我為你生了三個兒子，我時刻小心謹慎。我和那些隻會風花雪月的女子不一樣，你怎能這樣對我？」

 

將軍冷笑一聲：「查賬管家也算什麼值得說的事嗎？你看看這府裡——」他隨手一指，「家生的老媽子，識字的陪房和大丫頭，哪一個不會查賬管家？你又算什麼東西？至於生兒子嘛，哪個女人不會生？我去外邊兒買幾個妾室便是了，莊裡的母豬還一胎十個呢！」

 

穿越女沒想到引以為豪的幾項技能都被說得一無是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我去勾欄瓦舍，裡面的女子還會彈個小曲兒，吟幾句詩，我雖不懂，但是如今京裡盛行，你呢？每日捂著你這胖爪子除了吃就是睡。」

 

說罷將軍倒也不裝了，直接出門去勾欄快活了。

 

穿越女把下人都趕出屋子，也不肯治傷，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一夜，第二天夜裡我聽到她呼喚我。

 

「不行，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神仙，好神仙，你再給我一次穿越的機會，不就是琴棋書畫，吟詩作賦麼？這些我也能學，學好了將軍就不會再厭棄我了吧，這次我不會再輸的！不——我要重新找個好男人，將軍他不是好男人！他不堪託付！」

 

我在空中浮出半個身形：「你還以為你的錯是你經營得不夠好麼？你穿越來這裡，你自以為吃盡了封建的福利！把全副身家性命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而不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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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厭棄你時，你善於管理是錯，你才華橫溢是錯，你苦心經營是錯，你做什麼都是錯。」

 

「可惜啊，你原本生活的年代你是有選擇權的，你可以離婚，離婚後依舊可以靠自己過得風生水起。如果你管理能力果真優秀的話，你在事業上也是能博出一番天地的，可惜，你不願意努力，卻選擇當嬌妻。」

 

她默然無聲，半晌落下淚來說：「我想我的媽媽了，神仙，你幫我穿越回去吧，我不想當嬌妻了，我願意努力讀書，努力工作，重新來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搖搖頭：「抱歉，命運中有一種錯誤是隻能犯一次的，沒有改正的機會的。」

 

「什麼？」她轉悲為怒，「你們這些神仙，不是應該慈悲為懷嗎？」

 

我笑了：「什麼神仙？孩子，你當初召喚的是邪神啊。」

 

「倒是多謝你，從現代到古代，你折損了不少氣運，都為我所用了，我的力量真是增強了不少，假以時日，我就能突破封印了。不跟你說了，你那本《嫡女若蘭傳》倒是有不少粉絲，我最近業務繁忙，不少女孩子都想要穿越當嬌妻，哈哈哈哈我先走了。」

 

穿越女氣得漲紅了臉，嚎啕大哭起來，「別走——」

 

18

 

這次之後，穿越女的心冷下來了，但是她的種種行為，怎麼說呢，很像我在現代網上看到的——「冷臉洗內褲」。

 

她再也不會笑了，將軍每每看到她，她總是淡淡地，淡淡地坐著，倒也繼續貼心照顧將軍裡裡外外，操持府裡大小事務，隻是不復以前的溫聲軟語。

 

她說這樣子將軍會後悔的——

 

然後，將軍倒像匹脫韁了的野馬，似乎很享受現在的處境，逛青樓，納通房，調戲丫鬟，更肆無忌憚了，隻當她是個擺設。

 

有時喝了花酒回來，還要狠打穿越女一頓出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彈劾將軍的折子如雪花般遞上去，竟牽扯出將軍早年因貪生怕S，在某次戰役裡勾結外敵的事來。

 

於是，將軍府被抄家了，全家被下了大監獄。

 

姚家也受到牽連，被貶謫到外地去。

 

四姑娘和五姑娘因有官職暫未被牽連，但也隻能獨善其身。

 

幾個月後，將軍被判流放，府裡的未成年男丁和女丁都被插上草標發賣了。

 

穿越女當了小半輩子大婆，總是喊著發賣通房庶女，沒承想這次自己被發賣了。

 

可憐她年幼的小兒子在牢裡高燒不治，病S了。穿越女喊我名字都喊破了嗓子，但是關我什麼事呢，我每日如販賣人口一般忙著穿越的活呢。

 

19

 

穿越女這次被賣到一個生意人家，幸運的是，她的大兒子和她被賣到了一處。

 

穿越女在內院做著灑掃的活兒，但也不輕松，冬天，她的雙手起了凍瘡，浸在冷水裡生生地疼，可是她仍舊要不停地幹活。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起十年前被她剝光衣服罰跪一夜的通房丫頭呢。

 

這家的老爺自喻正直不阿的君子，給她們這些丫鬟媽子都取了「羊毫」「鼠須」之類的名字，以示自己不近女色。其中相貌較好的穿越女得名「豬毛」。

 

不知怎麼回事，痴肥油膩的老爺還是看上了她，把她關在屋裡輕薄於她，她極力反抗，老爺幾個拳頭下去，她再也沒有抵抗的力氣。

 

因為極品宜男相，她很快懷孕了。

 

這家的大娘子發現了她的身孕，便派家丁把她綁了，又命家丁打上四十大棍。

 

穿越女一陣掙扎，頭發都被扯亂了。

 

年輕貌美的大娘子披著暖和華貴的皮毛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茶一邊說道：「看你這勾欄樣式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好好的爺們都讓你勾搭壞了！」

 

穿越女一聽到這幾句熟悉的話便知道是穿越的老鄉來了，激動得正想認親，可是被打得隻能發出嗷嗷叫。

 

幾棍子下去，穿越女感到小腹一陣劇烈疼痛，她昏過去了，孩子沒有了。

 

20

 

從這以後每次「侍寢」後，大娘子的貼身丫鬟都會逼著穿越女喝下避子湯。

 

穿越女知道，這都是水銀做成的湯藥，沒有多少成效不說，對身體危害極大。

 

可是她不喝，幾個下人都會SS按著她，敲開她的牙齒從喉嚨管硬生生灌下去，幾次這樣的痛苦後，她學會了乖乖喝藥。

 

她開始掉頭發，半夜開始咳血，水銀刺激到聲帶，她啞了。

 

憑著極品宜男相，穿越女還是又懷了一次孩子，又被大娘子活生生打掉了。

 

老爺不滿地想說大娘子幾句，可是看她噘嘴的樣子甚是可愛，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21

 

一年的折磨下，不到三十歲的穿越女看上去像四十多的老婦，老爺對她也就失去了興趣。

 

穿越女每每幹完活回到下人的房間，都能聽到同屋其他下人的恥笑：「豬毛都半老徐娘了，也不懂得照照鏡子，還有臉勾搭老爺，她配嗎？」

 

「大娘子才十八歲，論年輕，論美貌，她比得上大娘子的一個腳指頭嗎？」

 

穿越女躲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不想發出任何哭泣的聲音。

 

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不是自願的，為什麼他們的槍口都指向她呢？

 

當然，這些話，大娘子聽到，是又爽到了。

 

某日她將穿越女叫來，笑盈盈地說：「豬毛，你倒是個有福的，我給你說個好親事，我身邊的李媽媽的兒子來旺，和你年歲相當，和你甚是般配。」

 

穿越女嚇得連忙磕頭拒絕，她知道這個來旺，是個長得奇醜無比，又日日吃酒賭錢的爛酒鬼，所以一直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大娘子聽了大怒，哐當一聲把茶杯砸到地上：「果真是個不安分的！有在府裡當正頭娘子的機會不要！就想著當小三——你還做夢呢？還想當老爺的姨娘妾室啊？」

 

說著不容穿越女拒絕，當夜就捆了直接送到了來旺房裡去了。

 

22

 

來旺確實不是個好人，不僅把穿越女的一點積蓄揮霍一空，還時常暴打穿越女出氣。

 

穿越女的安慰是他的大兒子漸漸長大，不同於將軍的虛偽暴躁，穿越女的自私冷漠，那是一個很好的少年。

 

正直，勤勞，愛護母親，還練了一身好武藝。

 

隻有看到兒子的時候她才會露出久違的笑容，她都會端出熱氣騰騰的馎饦，在寒冷的冬天一起吃，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少年一邊吃著一邊笑著說：「我很快就攢夠銀子了，給我們贖身。我以後還要考武狀元，好好待娘親！讓娘親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這天流寇打到了這戶人家，大娘子和老爺逼著下人們拿著武器抵抗流寇，保護他們和少爺。

 

下人們不敢不從，並不是因為有多尊敬愛戴老爺夫人，而是前年家裡進了強盜，因為害怕而沒有保護主子的幾個家丁被活活打S。

 

所以這次，所有下人，無論老少婦孺都被迫拿著刀棍和歹徒搏鬥。

 

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一夜後，老爺，大娘子，小少爺都安然無恙，一根頭發絲都沒事。

 

下人們S傷過半，而穿越女的兒子被活活砍S了。

 

23

 

大娘子算著給下人們的撫恤金，忍不住嘟起嘴：「S就S了, 還要給錢, 心疼S老娘了。」

 

她摸著滿頭的金釵嘆了口氣：「在古代, 底層人的命怎麼是命？我還是太心軟，太善良了！」

 

24

 

穿越女給大兒子收了屍, 她看著身上數都數不完的傷口, 痛得哭都不會了, 隻希望是自己受的傷。

 

從那以後她就漸漸瘋癲, 來旺打也打不明白，就把她關在屋子裡。

 

幾年後, 來旺酗酒摔S了, 穿越女失散的二兒子找到了她, 她也順勢被放出了府。

 

母子二人在街邊開了一家馎饦店，憑著好手藝，店裡的生意很是不錯。

 

她的精神也漸漸恢復正常，生活雖然清苦，但是也有著平淡的幸福。

 

25

 

這天，已經宵禁，突然有人急促地砸門。

 

他們平時收了攤都睡在店裡，於是穿越女的兒子去開門。

 

穿越女看到門外是一個身著官服的貴人，貴人懷裡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貴人趾高氣揚地說自己是當朝什麼大官, 沒聽清, 自己的娘子半夜了想吃馎饦，命他們立刻去做馎饦。

 

小姑娘撒嬌地縮在他懷裡：「官人真是寵我！」

 

睡眼惺忪的兒子沒好氣地說：「店門已關，白日再來。」

 

一把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兒子也是有些犟脾氣, 就說朝廷規定了宵禁, 這個時候便不能做馎饦！

 

在小姑娘面前失了面子, 貴人一怒之下用長槍將他刺了個穿，穿越女趕來的時候，兒子已經沒了氣。

 

貴人抱著小娘子就跑。

 

這小姑娘還嬌笑道：「官人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渴望很久了。

 

「-我」我最後一次見到穿越女，她仍舊經營著這個馎饦店。

 

她在紙上寫字問我, 商戶大娘子和想吃馎饦的小姑娘是不是穿越來的。

 

是的, 我告訴她，她們還是穿越女寫的書《嫡女若蘭傳》的鐵杆粉絲。

 

她嘴唇顫抖, 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她用寫字告訴我, 她要在這裡, 睜著眼看著他們的結局，她堅信他們會有報應的。

 

我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見過她。

 

我依舊忙忙碌碌地做著穿越的工作, 我像人販子一樣, 將這些女子從現代穿越到古代，在這過程中，她們丟失了人格, 權利, 尊嚴，或者說，氣運。

 

而這些，都被我貪婪地吸食了。

 

我如同世間上的部分男子一樣, 貪婪地吸食著女子的骨血，讓自己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貪婪。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