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葉恆即將成婚之時。

 

我發現他在永嘉巷養了個外室。

 

他解釋道：「淺淺隻是個外室，她無名無分跟著我，隻是想跟我在一起，你懂嗎？她不會威脅到你的主母之位的。」

 

我點點頭：「懂。」

 

因為我在永嘉巷也養了個外室。

 

後來，葉恆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是公主。

 

她下令要把我發賣風月樓。

 

而我的柔弱外室目光沉沉道：「誰敢動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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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乞巧節我本和葉恆約好逛花燈。

 

他的貼身小廝卻上門來告罪說葉恆有事，恐不能赴約了。

 

我皺了皺眉，這已經是近來第三次他臨時爽約了。

 

孩子挑食，估計是在外偷吃零食了。

 

丫鬟翠竹一臉氣憤：「這麼重要的日子，葉公子怎可選擇處理公務？小姐可是提前打扮了近一個時辰。」

 

我帶上帷帽，聲音略帶興奮：

 

「既如此，那去便叫上裴玉跟我一起吧。」

 

裴玉，我最近新養的絕美外室。

 

翠竹停下一路鳥語花香，眼睛眨了眨說：「對哦，差點忘了他。」

 

馬車悠悠然停下，目的地已到了永嘉巷。

 

剛準備下馬車，翠竹驚呼：「等等，小姐，那不是葉公子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是他發現了小姐在這裡養了個外室？」

 

2

 

我立馬躲進馬車裡，想著該找什麼樣的借口狡辯這件事。

 

翠竹眼裡全是急躁，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我放進去。

 

半晌，也不見他上前來質問。

 

我悄悄撩起窗簾，便見到他攬著一位女子的腰，緩緩進入門內。

 

噢，是我們多慮了。

 

葉恆隻是也在這裡養了外室。

 

正好和裴玉對門。

 

怪有緣分的。

 

我偷感十足的左顧右盼，敲響了裴玉房門。

 

幾乎瞬間，一隻修長白玉的手拉我進了門內。

 

雪松味清冷襲來，他擁我入懷，軀體是炙熱滾燙的。

 

裴玉委屈道：「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找我了呢！」

 

「菁菁，我好想你。」

 

說著便要吻下來。

 

我立刻伸手抵住他的唇：「低聲些，我未婚夫在隔壁。」

 

他眸光閃了閃，握住我的手移開：「怕什麼？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我想著也是。

 

就放縱了他，親了好半晌，才結束。

 

我理了理領子，讓他跟我出門去看花燈。

 

誰知剛開門，就碰到葉恆和那女子也正巧開門。

 

3

 

我靈機一動，快速把裴玉推回門內，然後往前幾步高聲道：「恆哥哥，她是誰！」

 

葉恆怔在原地，被突然出現的我嚇到了。

 

而他身旁的女子站直了身體，眼神對著我從上往下掃了一遍。

 

最後不屑地哼了一聲。

 

不是，她這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才是外室。

 

不過她確實有幾分姿色，眉間張揚，周身貴氣十足，應當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的小姐。

 

可這樣的人，為何會想不開當葉恆外室呢？

 

葉恆反應過來，這場面像是捉奸現場，他語重心長說：

 

「淺淺隻是個外室，她無名無分跟著我，隻是想跟我在一起，你懂嗎？」

 

我怎麼會不懂呢，畢竟裴玉還在一門之後。

 

我點點頭：「懂！」

 

見我如此平靜，他狐疑地看著我，像是發現了什麼：

 

「你的嘴唇為什麼這麼腫？」

 

我心虛的撇了撇街頭的麻辣串串。

 

「可能是因為我剛吃了幾個麻辣串串吧。」

 

那位名淺淺的外室女輕笑出聲：「大家閨秀都不吃街邊雜食的。」

 

我白了她一眼：「咋的，我就愛吃，又沒有吃你家大米。」

 

她本想還說什麼，又看向旁邊的葉恆，柔弱的往他身後躲。

 

葉恆皺起眉：「好了，盛菁，今日我確實先答應了要陪淺淺逛花燈，並非有意爽約。

 

「你我自小一起長大，看了那麼多次花燈，也不缺這一次了。

 

「聽話，明日我再來找你。」

 

裴玉那邊的大門微開，從門縫裡我瞥見了他的淡藍色衣裳。

 

他竟然還在門那邊偷聽。

 

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好。」

 

外室女對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得意的挽著葉恆從我身邊走過。

 

我看著他們般配的背影發愣。

 

「別看他們了。」是裴玉不知何時從門內出來了。

 

「菁菁，看看我吧，難道你不想把我的嘴親爛嗎？」

 

說完這句話後，他整個人都紅溫了。

 

月光下他的面容似乎蒙了一層淡白色薄紗，更加勾人心弦。

 

我自是想的。

 

裴玉眸中似有星光點點，炙熱的雙手撫上我的腰間。

 

見我默許，他俯身下來，一親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

 

親完我雙腿發軟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不得不說，他真會親。

 

片刻後我狠狠推開他：「裴玉，我們斷了吧。

 

「我們這段關系終究不見得光。

 

「我會給你一筆錢，你拿著這筆錢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說完，也沒看他受傷的表情，頭也不回的溜了。

 

4

 

過了一天，葉恆才來找我，並遞上了一份烤鴨：「我記得你最愛吃醉香樓的烤鴨了。」

 

烤鴨雖好，但那是要新出爐的才又香又脆。

 

這個一看就昨天晚上買的，又潤又皺巴巴的。

 

如同我對他的感情一樣，已經變味了。

 

我嫌棄道：「拿走，我沒胃口。」

 

葉恆把烤鴨放下，嘆了一口氣道：「盛菁，我們一起長大，我覺得你應該明白我的。」

 

看來他以為我是在和他賭氣。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我婚約至幼時起就有了，將來我也會給你主母的體面，不會把淺淺帶回府。

 

「淺淺柔弱不能自理，是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不出一月我們就要成婚了，這時候就別再賭氣了。」

 

他說的振振有詞，倒讓人覺得他很有理，而我在無理取鬧了。

 

葉恆的爹是朝陽城知府，而我爹是朝陽城首富。

 

兩家來往密切，我們更是打出生起，就定下了婚約。

 

我和他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

 

他風光霽月，勤勉學業，去年剛中了舉，今年準備會試和殿試。

 

房內也沒有什麼通房丫鬟，對所有女子都是清冷守禮。

 

閨中密友都很羨慕我能嫁這樣好的男子。

 

我自然也是曾愛慕過他的。

 

可是，後來我發現他這人，對我和其他女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同樣疏離、冷淡。

 

即便我們是青梅竹馬。

 

我想著，那就走相敬如賓路線吧，嫁給他也比嫁給其他浪蕩子弟要好得多。

 

嘿，事實證明，他在宋淺面前是有熱情似火的一面的。

 

且不顧葉家和他自己的清譽在外養外室。

 

我聽見自己說：「葉恆，我們取消婚約吧。」

 

5

 

葉恆嘆了一口氣，用看不懂事的小孩眼神對我道：「哪一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我隻不過是養個外室，又沒有帶進府，而且你可以放心，我從今以後隻會有淺淺一個外室。」

 

我望著窗外枯木，不知何時深秋已至。

 

「我不會放心的，葉恆，你是否忘記我及笄時你答應我的話了？」

 

他眼神閃爍，明顯記得，但卻不打算開口。

 

我一字一句道：「你那天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會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既然做不到，就和平解除婚約吧。」

 

他愣住了，片刻後拒絕道：「婚期已定，我不想解除婚約，菁菁，我心裡並非沒有你，隻是....」

 

這是還想要齊人之福呢。

 

我舉起手止住他的渣男發言。

 

「是我想要解除婚約，葉恆，我也在養了個外室，他容貌絕美，善解人意，甚得我心。」

 

當然這都是借口，不這樣說，他如何能同意與我解除婚約呢。

 

這會兒葉恆徹底懵了。

 

6

 

其實裴玉能成我的外室完全是意外。

 

做生意的人難免有點迷信，我家初一十五一般都會去城外上香。

 

那天父母皆有事，隻有我帶著丫鬟小廝去上香。

 

路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裴玉。

 

一開始我是不想搭理的，直覺告訴我路邊的野男人不能撿。

 

但他骨節分明的手扯住我的裙擺，我低頭看去，就撞見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

 

眸裡求生的渴望打動了我。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是男子，不可把他帶入府，就暫時安置在了永嘉巷。

 

吃過幾副藥後，裴玉悠悠轉醒，卻說自己失憶了。

 

「你一定是我娘子吧。

 

「娘子，嗚嗚嗚，我頭好痛，什麼都記不起了，我姓甚名誰？」

 

他的手指攥緊我的衣角，洗幹淨後的臉竟比我見過的所有男子還要好看。

 

我搖頭：「我隻是在路邊撿到了你，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臉上一瞬變得蒼白，竟直接想去拿頭撞牆。

 

「不是，大哥，這又是何必？我這好不容易救起你。」

 

我連忙拉住他。

 

他掩面痛哭：「我有種感覺，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讓我S了算了。」

 

我手忙腳亂的安撫他，可能失憶確實令人不安吧。

 

不過他這反差感也太大了吧，看外表是個酷哥，內裡是個哭包。

 

安撫了半天，裴玉用湿漉漉的雙眼望向我：「這位姑娘，你可有婚約？」

 

我點點頭。

 

他愣住了，半晌後似下定決心般開口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願意做姑娘外室，求姑娘疼我！」

 

有一個風華絕代，貌比潘安的男子說要當我外室，該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該用哪一個宅子安置他比較好？

 

開玩笑的，我當然狠狠拒絕了他。

 

隻不過當天翠竹就一臉憤怒的跟我說：「奴婢看見葉公子跟一女子走得極近，於是查探了一番，發現那是他養的外室，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呀？要告訴夫人和老爺嗎？」

 

我當下就決定：「先不說，他養那我也養，說實在的，他養的那個外室，未必有我養的好看！」

 

咱就是說，這該S的勝負欲！

 

不可能輸一點。

 

7

 

那天我和葉恆不歡而散後，他寫一封信給我：「菁菁，我原諒你了，隻要你跟他斷了，婚後安分守己，我們照常按婚期成親。」

 

不是，他是聽不懂人話麼。

 

我給他回信：「不好意思了，斷不了，我外室柔弱不能自理，離不開我。」

 

他回信：「那就留著吧，我們各自有外室，那就打平了，婚禮如期舉行。」

 

神金！

 

但莫名對這種生活心動了怎麼回事。

 

可不出幾日，葉家夫人也就是葉恆的娘，來府上退親了。

 

我爹娘自然是很憤怒，馬上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怎麼能說退親就退親。

 

葉夫人老神神在在了，浮了浮茶杯裡的葉子喝了一口：「非是我故意退親，就怪葉恆那小子。

 

「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學別人養外室。

 

「養就養了，但昨日外室姑娘上門來，亮明身份，竟是當朝華陽公主！」

 

「葉家如何能讓華陽公主當外室！隻得退親了。」

 

爹娘聞言更憤怒了，娘說：「是公主又如何？婚約自小便有，且不出十日就成親了。

 

「且她自甘為外室，又不是我們逼她的。

 

「朝陽城內誰人不知我們兩家婚事，這時候退親對菁姐兒名聲肯定有損。」

 

葉夫人把茶杯重重一放：「盛夫人，話可不能亂說，華陽公主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這話如此大逆不道，我就不說給公主聽了。

 

「這婚，你們不退也得退。」

 

娘氣的嘴唇發抖：「真是氣人太甚！」

 

爹想上前繼續理論，我趕緊從屏風後出來：「那就退親吧，葉夫人，我同意了。」

 

葉夫人滿意的笑了笑：「你一向是有福氣的，離開我們恆哥兒，會有更好的郎婿等你的。」

 

我淡淡的回：「謝夫人吉言了。」

 

8

 

兩家婚約解除後，我家的門檻很快就被上門提親的人家踩爛了。

 

首富之女還怕找不到郎婿嗎？

 

裴玉也每日巴巴地送一封信進來，問我何時去看他，他的頭有點疼。

 

「頭疼找大夫，找我也沒用啊。」

 

我一邊搖頭，一邊讓大夫給他診治。

 

他乖巧的對大夫說：「這幾日我腦海裡總閃過一些畫面，卻又抓不住。」

 

大夫給他開了幾幅藥：「你可能是快恢復記憶了。」

 

大夫走後，我理了理他的衣領，他順勢柔柔弱弱的靠著我的肩。

 

「菁菁，現在你沒有婚約了，我們這段關系可以見光了吧。

 

「我會對你一輩子好的。」

 

我給他取名裴玉，是因為他身上帶著一塊翡翠色的玉佩，看樣子就價值不菲。

 

他的來歷，大概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