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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月三有場廟會,廟裡供著座金身菩薩。


 


鬼子母燈照著,那菩薩慈眉善目的臉龐映著紅光,提燈的人往前走了走,隻覺得一股血腥味從那佛像上傳來。


 


可男人依舊虔誠地跪拜,一叩首,石板之下是累累白骨。


 


1


 


符村。


 


比起平窯村的人跡罕至,這裡倒是稱得上是人丁興旺。


 


汪書妤和於若善一進門,就被村口的老大媽給喊住了。


 


老大媽穿著花袄子,挎著一個竹籃,籃子上頭拿著塊紅布蓋著,看不清裡面裝著些什麼,一臉警惕地瞧著我們倆個異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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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來做什麼?」


 


大媽的普通話稍有蹩腳,於若善聽聞正想拿出警察證,卻被汪書妤一把攔了下來。


 


「姨,我們是杜鵑姐的朋友,她讓我們找她的。」汪書妤學著宋武的樣子,朝著老大媽一臉真誠。


 


老大媽一聽到杜鵑,眼神稍稍放松了些,「你說杜鵑那個丫頭啊,好久沒回來過了,估計去上頭找她老娘去了,你們找她,再往上捎捎。」


 


「從村子裡一條路筆直走到頭,再往上就是了。」


 


於若善還想問些什麼,汪書妤卻一把扯過他,一邊朝著老大媽點頭,「謝謝您咧。」


 


背過風雪,汪書妤帶著於若善進了村子。


 


「為什麼跟著我?」


 


汪書妤本打算獨自來這村子,沒想到於若善的動作更快,她剛下大巴車就被追上了。


 


「書妤姐,我是警察啊,自然要來的。」


 


汪書妤心道,既然來了自然也就趕不走了,但是於若善實在初出茅廬,稚嫩得很。


 


她有些無語地瞥了一眼一臉不甘心的於若善,「你是怎麼考上警察的?是不是你哥替你作弊了?」


 


「你胡說什麼!」正值熱血青年的年紀,於若善一聽這話立馬漲紅了臉反駁。


 


汪書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怎麼這麼蠢?」


 


「你回頭看看,那大媽現在估計還在盯著我們,這村子的門口,連下了這麼多天雪,地上就這麼些零星個腳印,他們排外排得還不夠明顯嗎?」


 


於若善被凍壞了的腦子終於恢復了點正常,倒也沒傻到真的回頭看。


 


他和汪書妤一路向上走著,雪地上,他們的腳印額外明顯。


 


村子裡靜得嚇人,不是沒人,正值晚飯的時間,各家的煙囪裡都冒著煙,但卻是什麼聲響都沒有,讓於若善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偶有幾個抽著煙、滿臉胡子的男人靠在自己的柵欄邊,眯著眼打量著二人。


 


他們身後的土牆上就掛著獵槍。


 


二人沒有再吭聲,隻是悶著頭走路。


 


走了好一會才出了村子,村子後是一片密林,穿過去,影影綽綽間就能看到平窯村的一角。


 


2


 


「所以從金吾公路上平窯村,要穿過整個符村。」於若善說得很肯定,「且這是唯一一條道。


 


「除非是學攀巖的,不然很難從這山巖上翻過去,跑到平窯村,」汪書妤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就算是攀巖的,也翻不過符村去。」


 


「為何這麼說?」


 


「那個大媽看起來像是從外頭走進去的,但是身上的衣服卻是湿漉漉的,如今這雪的大小,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身上的雪還沒融化得快。」


 


「她就是在那盯著外來客的。」汪書妤下了結論。


 


「走快點吧,天快黑了。」


 


「天要黑了還敢上山來,你們確實得走快點啊。」粗狂的一道男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雪松抖了抖枝幹,落了一地的雪,白皑皑的一片裡,幾個舉著火把的男人出現在他們身後。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很精壯。


 


汪書妤有些不安,卻仍是站在了於若善身前,「幾位大哥請問是有什麼得罪了的地方嗎?」


 


領頭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就是你說是杜鵑叫你上山的?」


 


汪書妤心下一緊,不會是杜鵑出事的事已經傳了過來,果不其然那男人接著道,「可我卻聽說杜鵑進了局子,前兩天就已經暴斃了,她還怎麼叫你們上山的?」


 


汪書妤斂了笑,「你們就真的確定她S了?」


 


「你們有誰見過屍體?」


 


男人被汪書妤的態度唬了一下,卻沒有發表其它意見,隻是等著汪書妤的下文。


 


「我的時間不多了,平窯村的佛要裂了,我再不去你們都得完。」說罷,汪書妤頭也不回得向前走,還拉過僵在一旁的於若善。


 


剛走兩步,汪書妤又停了下來,扭頭將裝在口袋裡許久的東西一把丟了過去。


 


而後再也沒回頭看眾人的反應,順著路,一步步向平窯村走去,每一步都很堅定。


 


令於若善意外的是,身後的人居然真的沒有再追過來。


 


3


 


「大哥,這是什麼?」


 


任海一把揮開湊過來的頭,接起那個被丟在雪地裡的木匣子。


 


木匣子是纏枝梨木,散發著清香,任海心中隱隱有預感,打開時卻依然被震驚了一下。


 


一支人骨一捻紅。


 


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贈汪書妤】。


 


「我靠,這下發大財了呀,這一捻紅,我們得要多少年才能養出一株啊!」


 


任海小心翼翼地將一捻紅放回到木匣子裡,而後將紙條抽了出來。


 


「書妤?好名字啊。」


 


說著任海冷哼了一聲,望著前方兩個逐漸模糊的背影,舔了舔唇,「兄弟們,撤!」


 


另一邊的於若善也有些好奇。


 


「書妤姐,你給了他們什麼,怎麼就不追了?」


 


「你還記得杜鵑母親臨S前抱著的那尊佛像嗎?」汪書妤呼了一口氣,步子愈發快了。


 


於若善當然記得,他還覺得奇怪,當時他們將人收屍帶回去的時候,佛像還在,但到了江城以後,佛像居然就不見了。


 


當時於若善還沉浸在杜鵑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這更詭異的事上,一時間倒是隻跟身旁的人說去找,後頭也就給忘了。


 


「被你拿走了?」


 


汪書妤眯著眼點了點頭,「那是尊邪佛,底下的蓮花座隻有六十四重。」


 


「這是他們用來測試琵琶骨的,佛裂證明失敗了,便是有大災難。」


 


平窯村的那一晚,汪書妤沒有睡。


 


她獨自一人去找了杜鵑母親,杜鵑的母親失聲了,而她們正好不需要用聲音交流。


 


汪書妤的手語學得很不錯,至少她理解了杜鵑母親的意思。


 


平窯村常年以來做著拐賣人口的事,和旁的拐賣女子不一樣的事,所有女人生下的女孩都會被留下,直到養到十六歲。


 


直到十六歲那晚,她們會被村長帶走。


 


然後就隻會有一部分女孩才能回來,回來的女孩也會被割了舌頭,而沒回來的不是S了就是賣了。


 


她們在養琵琶骨。


 


販賣人口不過是他們目的裡無足輕重的隨便之舉。


 


琵琶骨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


 


或者是崔國生的目的。


 


4


 


那個對平窯村進行圍剿的晚上,村子裡的人早就已經轉移了,他們收到消息去到了符村。


 


一手燈下黑,蒙過了當年的所有警察。


 


留在平窯村的不過是他們事先就準備好的替S鬼,而每個想要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埋在了雪松林裡,永久地不見天日。


 


「什麼?那些畜牲居然都還活著?」於若善怒不可遏。


 


「別急著生氣,你先給警局打個電話,讓他們不要大張旗鼓地過來,以免打草驚蛇。」


 


於若善點點頭,轉頭去打電話了。


 


他們二人是先行前來探路的,若是後方又有警察趕到,那麼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塊人骨可以解決的了。


 


汪書妤在於若善的幫助下,終於找到了杜鵑母親住著的那個屋子的地窖了。


 


北方人家,因為氣候寒冷,儲存蔬果便得很困難,大多數人家都會挖地窖,村子裡更是如此。


 


汪書妤在找一捻紅。


 


養琵琶骨用的就是一捻紅,將一捻紅煮開長久服用,就有幾率養出琵琶骨,這是杜鵑母親告訴她的,也是杜鵑的屍體告訴她的。


 


杜鵑的屍體裡就有一塊烏黑的琵琶骨,這也是杜鵑自S的原因。


 


琵琶骨這東西很神奇,它離開它的載體時,若是載體S亡,它便會S亡,變得烏黑,如煤炭一般分文不值。


 


可琵琶骨靠近心髒,要剝取出來,便是開膛破腹,且無法使用任何藥物輔助,所以這麼多年來,平窯村的這伙人從沒成功過。


 


杜鵑的身體裡也有琵琶骨,她不願活著被崔國生取走,所以選擇了自S。


 


汪書妤一邊在地窖裡打量著這些蔓延了整個地窖的一捻紅,一邊在想杜鵑又是如何得知崔國生會來找她,又那麼幹脆果決地自S。


 


猛然間,她想起了於朔。


 


上一個探監杜鵑的人就是預於朔,他在S之前去找了一次杜鵑!


 


5


 


「姐!不好了,山下的人已經進村子了。」


 


於若善一臉懊惱地找到了汪書妤,「我的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和村子裡的人吃飯。」


 


這下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汪書妤深呼了一口氣,冷靜道,「先別急,他們為了拖住警察肯定來找我們還有一會功夫,你現在立馬從平窯村下山,找警局支援,記住找你信得過的人,局裡有不幹淨的。」


 


於若善無法思考什麼叫不幹淨的,又有哪些人可以信任呢?


 


他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獨自行動。


 


他跟著於朔的身後,當於朔的尾巴,從不需要考慮這些事,他看著汪書妤強忍鎮定跟她吩咐的神情,咬著牙點了點頭,「那你呢?」


 


「我?去找他們,總不能叫他們給你同伴吃了。」


 


「別待在這了,趕緊去,你去得越快,我們才能得救。」


 


得了吩咐的於若善不再猶豫,卯足了一股勁朝外衝了過去,風刮在他臉上,生疼的,讓他又想了他哥哥。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關於他的母親,其實於若善並沒有太多情緒,他跟於父於母並不親昵,誰是他的母親這並不重要,重要的陪了他十幾年的哥哥就這樣S了。


 


哥哥是於家帶大的,他認他們是父母,那就是他於若善的父母。


 


他怎麼,都要將害了他父母的人受到該有的懲罰。


 


6


 


沒等任海先去找汪書妤,人自己先找上門來。


 


任海還在擦拭他那錚亮的獵槍,就見到有人趕著夜色來到了村子。


 


女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墨發被簌簌的烈風刮得飛揚,她的臉裹進了衣服裡,隻剩下一雙眼睛,透亮的,好似符村後那片冰湖,任海很喜歡去那打冰,因為那裡的冰最幹淨。


 


對上那雙眼睛,任海的思緒斷了半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屋子裡。


 


屋子裡點著光,地上綁著一堆小警察,正在無力掙扎著。


 


「有酒嗎?」


 


汪書妤跑得很快,現在隻覺得渾身發冷。


 


任海提著槍就走了進來,汪書妤隻當看不見,隻是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有酒嗎?」


 


身旁的男人沒說話,隻是遞過來一支煙。


 


汪書妤接過了煙,在煙霧裡朝著男人開口,「約了汪恆之的是杜鵑對吧,介紹人是宋文平,也就是宋武的爺爺。」


 


「是,又如何。」


 


汪書妤捻了煙頭,「宋家欠我一份人情,現在該還了。」


 


宋武從廟裡出來的那天,態度很是奇怪,他想是藏著些什麼,想告訴汪書妤,但等了酒足飯飽,汪書妤也沒有聽到他開口。


 


他的目光裡有歉意,可是為什麼道歉呢?


 


直到看到鸚鵡腳下的紙條,汪書妤才想明白,那上面的字和第一次宋武遞給自己,鳶的照片上的字一模一樣。


 


【贈汪書妤】,這個贈的人是鳶。


 


7


 


望夷山是有一座大廟的,往年裡時常會有廟會。


 


這廟很早就建成了,究竟是哪年建的也無從得知了,來來往往大的過客怎麼說的都有,最早的都追溯到了周代,那已經三千多年前了,真真假假早已無法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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