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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我看著他身上的繃帶,思索片刻,轉移了話題,“這些孩子養在這,可有上學?或是學些手藝?”


 


“也有上學的。”洪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我們沒法供所有孩子,於是也留了一部分跟著我練武。”


 


我微微嘆氣,養這麼多孩子確實不容易。


 


我拿出懷裡的銀票,“這些給孩子們,我正好也在為我岐山玄門招收弟子傳人,如若這些孩子中有願意跟我修行的,也可盡數交給我帶回玄門。”


 


“如若此,感激不盡!”


 


5


 


我們三人返回客棧之時,尹成已然等得不耐煩了。


 


“你們怎的才回?再晚些我爹就要派人來催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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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那兩人的情況告訴尹成,問道,“陳金那人查的怎麼樣?”


 


“嗯……”尹成扭捏半天,“那小子可狡猾了,我跟了他一日,他隻在廟裡燒香拜佛,毫無收獲,他周遭的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想了一個好法子!明晚便能讓他自己吐出真話來。”


 


尹成想的法子便是裝鬼。


 


他見陳金燒香拜佛,必然是信鬼神的。於是他連夜命人搭了個與陳金臥房相同的屋子,把他迷暈了丟進屋子裡,又請了人專門扮做以S的呂夫子,嚇得他屁滾尿流。


 


嘖嘖嘖,我看著這一日內搭起來的“戲棚子”,不禁感嘆這燒錢似的做法,問道,“你怎的不直接去他家裡,還費了這多心思。”


 


“他的家丁倒是有幾個忠心的,不肯被我收買,又因發現了我打聽他家老爺的事,對我起了疑心,還是這法子好使。”


 


尹成僱的人裝鬼確實是很逼真,陳金睡夢中見已S的呂夫子又站在他面前,還哭嚎著要索命,一把跪在地上,哆嗦著說道,“我對不住你,我不該將你的身子搬走,但真不是我害的你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去啊。”


 


見他確實將事情抖落了個幹淨,我從暗處現身,問道,“真是你搬走的屍體,你何時何地如何搬走的,還不細細說來。”


 


他抬頭望見我們四人,自是明白了這是我們在裝神弄鬼,倒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沾灰的衣袖,“各位爺,要是想問直接來問,何苦整這些嚇人的東西。”


 


“還不是你在督查司不老實!”


 


“我這不是怕惹事嗎?”陳金扶著椅子坐下,緩緩道,“那日我見西巷口角落裡好似有什麼東西,西巷口是個S胡同,一般沒人去,我還當是有什麼寶物,便上前去看,沒想到竟是一具光不溜秋的屍體。我嚇得趕緊往外跑,可我轉念一想……”


 


他果真是個守財迷,談及寶物眼珠子轉了幾轉,繼續說道,“跟那洪七做生意,他個S腦筋迂腐的很。我家生意本就紅火,辦個假擂臺,給他兩成的分成他還不滿足。我便想著用這屍體陷害他,叫他也嘗嘗生意場的厲害!”


 


“我剛來京城不久,真不知道那是呂夫子啊,我還以為是個沒人惦記的流浪漢呢。”


 


查案不易,尹成嘆氣,“那豈不是這三人都沒有嫌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回督查司看看吳白查出了什麼吧。”


 


“行。”尹成欲走,卻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香囊遞給陳金,“這是你今日去廟裡不小心落下的,我撿了來,還給你。”


 


陳金急忙接過香囊,感激不盡,一直在作揖。


 


尹成好奇地問道,“這上面繡著陳合意,是誰?”


 


他嘆了一口氣,眼神滿是哀傷,“這是我家愛女,已經歸西了。”


 


沒想到觸及他的傷心事,尹成匆匆道別便跟著我們回督查司了。


 


6


 


“京城名師竟然是個衣冠禽獸!”吳白自然也是知道了呂夫子賄賂、打老婆那些事,縱然他平日裡是個嚴肅的人,如今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吳督察,屬下還查到一事。”一個督察衛呈上來一封書信,吳白看後更是氣憤不已,臉都發紅了,“好哇好哇,竟是這樣的禽獸,在關外已是聲名狼藉,託了關系來了京城,反倒給他整出個名師的頭銜來。”


 


“是何事?”


 


“他先前在關外教書,欺辱了數十位女學生,已被人查處。如今託京中的熟人舉薦才來此,若非這次,還不知有多少女學生要慘遭他的毒手!”


 


“太可惡了!”尹成氣得直錘桌子,“說不定他就是被那些女學生的家人給打S了,不用為他查了,反正也S有餘辜!”


 


吳白沉聲道,“不行,人做了惡事自然有律法懲處,若是人人都以私刑復仇,這世間將會更亂。”隨後他轉頭問我,“青玄姑娘可有查出這案子的端倪?”


 


“明日便是他S的第七日,我用引魂術自然能指出真兇。”


 


“你的意思是,真兇還在這幾人之中?”


 


我緩緩點頭,這裡頭還有人沒說實話。


 


回客棧的路上,街邊的小販譏諷叫花子的聲音忽而傳來。“你小子,又偷了哪位大爺的好衣服來,不怕人家抓到,打斷你的腿!。”


 


那叫花子脖子一揚,頂嘴到,“這可不是我偷的,是一位好心人疊好放在西巷口的,定是布施給我們這些乞丐的。”


 


“嘁!你就瞎侃吧,誰家用這麼好的衣料布施,準是你偷的,還不承認!”


 


那叫花子懶得再與他爭執,拿著自己的碗朝另一處去了。


 


我看那衣服像似學堂夫子統一的教服,便叫住他,問道,“這衣服果真是撿的?”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雙手隴緊了領口,沒說話。


 


尹成見狀,拿出一小塊銀子放進他的碗中,“不是叫你還衣服的,隻問你,你撿到這衣服時,可有見到什麼東西?”


 


“沒有。隻是這衣服有莫大的酒氣,我猜是個酒鬼的衣服,那氣味現在還沒消呢。”


 


他說的倒對,談話間已有止不住的酒氣鑽進我的鼻子。


 


“是醉香樓的女兒紅。”老板娘開口,京城各個酒樓的招牌她自然都熟悉。


 


學堂的老師都有專門派發的衣服,尹成察覺這可能呂夫子原先穿著的衣物,便從那叫花子手上將衣物換回。


 


“仙姑,這呂夫子S的好蹊蹺。屍體身著無物不說,衣服還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地上任人撿去,特別是臉上還帶著笑,這也太詭異了些。”


 


談話間,天空忽然飄起鵝毛大雪,我思索許久,抬手接住飄下來的雪花,“明日便可知道真相了。”


 


7


 


呂夫子S後第七日,督查司門外,來了許多的人。


 


原本辦案中的信息是不可外傳的,不知是誰將呂夫子做的惡事傳了出去,引來眾多人圍觀。


 


吳白將命人將屍體抬置中央,揭開白布,他裸露的屍體上附著著暗紅的屍斑和黃色的膿疱,十分可怖。


 


我未言語,隻是徑直將手上的符篆點燃,在屍身上方施展了引魂術。


 


待符篆燃燒之時,我拿起一塊白布,將屍身上的傷口輕輕擦拭,白布上即刻留下一片黃色的汙漬。


 


“吳白在查呂夫子近日的行蹤時發現,他去藥房開了一方藥劑,是專門用來治療膿疱的。”我舉起手裡的白布,“這就是膿疱傷口滲出的黃液。而膿疱是一種極具傳染性的病症,若是與破開的傷口相接觸,十有八九會被染上。”


 


“也就是說,那個將呂夫子打S的兇手,身上也必然沾染了這病,想必這幾日他定然是瘙痒難耐吧。”


 


“我說的對嗎?洪七。”話音剛落,引魂符篆恰好燃盡。


 


在符篆的縷縷餘煙下,呂夫子的屍體竟然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屍體打了一個氣嗝,一股濃烈的酒味混著腐肉味即刻傳來,空氣中的煙仿佛絲絲細線一般將呂夫子的屍體提起,他耷拉著頭,以及其詭異的角度轉動一周,視線最終停在洪七面前,緩緩地抬起了手指。


 


“什麼?!真是洪七S的?”人群裡議論紛紛,都不信平日裡老實巴交的洪七會幹出這樣的事。更何況,他救助孤兒的事也已經傳開了,比起道貌岸然作惡多端的呂夫子,眾人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洪七。


 


面對屍體的指認,洪七反而冷靜地說道,“我不爭辯什麼,我是打了他,可我常年習武控制得了力道,何況他那日還跌跌撞撞逃走了,怎能判定就是我S了他呢?”


 


呂夫人也為他說話,“絕不是洪七,洪七打了他那日,他還去吃酒了,他滿身酒氣地回家,那時人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是洪七呢?!求大人明察啊。”


 


“是是是,我也見洪七打他了,可分明沒下S手。”人群中也有陸陸續續為他解釋的。


 


陳金則嘁了一聲,像似譏諷。


 


吳白問他,“那你先前為何要隱瞞此事?”


 


“我……”洪七猶豫許久,又看了看督查司門口的眾人,說道,“此事不方便宣之於口,可否容我寫在紙上?”


 


吳白命人拿出紙筆給他,他在紙上講原委講出。原來是他院裡的女孩下學後告訴他被呂夫子欺辱了,洪七又怕報官傷了女孩的體面,無奈至極,那日又恰好見他從藥店出來,便上前狠狠錘了他幾拳。


 


吳白氣極了,將手裡的紙張捏成團撕碎。


 


“大人,若是追究我大人的罪名我便認了。”洪七磕頭道,“但我隻想給他一個教訓,我院子裡還有這麼多孩子,我怎會讓自己背上人命呢?”


 


門外的眾人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嚷嚷著要細查。吳白看向我,他知道我還有話說。


 


我慢慢按下屍體指認的手指,說道,“人S後的第七日,會有魂魄歸來的一刻,若在此刻將魂魄引入體中,使得冤魂發聲,冤案可解。但……”我走到洪七面前,“若是一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S,那麼他的魂魄也隻能胡亂指認一個他S前厭惡的人。”


 


“青玄,你是說魂魄也會撒謊?!”


 


“是,魂魄指認的也不一定是真兇。”


 


8


 


我拿出昨日從叫花子手裡換來的衣物,遞給呂夫人,“這是呂夫子的衣服對吧?”


 


她點頭,“那日他離家就是穿的這件。”


 


我轉身走向屍體,解釋道,“雖然從表面上看,呂夫子身上有明顯被毆打的跡象,但是傷不至S。且若是一個人是被打S的,怎的S前還面帶笑容呢?”


 


“從呂夫子的衣物來看,他S前喝了大量的酒,這酒香味獨特,是醉香樓最名貴的女兒紅。醉香樓一年不過幾壇女兒紅,一問便知那日有誰和呂夫子一起喝酒。”我望向一直沒說話的陳金,“是你,陳金。兩壇女兒紅,就這樣被你灌下去了。”


 


陳金反倒笑了,“我隻是好心請他喝酒罷了,他惦記那最貴的女兒紅,一時貪嘴喝多了,有什麼問題麼?”


 


“再說了……”他的嘴上笑容更甚,“那日他喝完酒可是自己走回家的,路人可都瞧見了,你總不能說他是醉S的吧?”


 


“他當然不是醉S的。”我繼續說道,“呂夫子被發現時身著無物,那是因為他自己脫下來了。人在凍S之前,都會感覺身體回暖,由此會將身上的衣物脫下,甚至還有疊好放於一處的,這是人在極度寒冷之時產生的發熱幻象。”


 


“所以呂夫子是被凍S的?”


 


“是,這也是為什麼他S後嘴角上揚,不過是發熱幻象導致的心理滿足罷了。當然,他也不知自己的真實S因,還以為是洪七那幾拳傷了要害,所以方才糊裡糊塗地指認洪七。”


 


我看向陳金,“當然,若是任由他一人醉在街市,想必不多久就會被人發現了。所以你引著他走向無人的巷口,看著他活生生被凍S,對麼?”


 


“哈哈哈哈哈。”陳金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姑娘把我想得太壞了,我可沒有引他,一切都是天意。那日我隻是讓他回家罷了。他敲了幾次家門,誰料他媳婦見他喝了如此多的酒,怕他又發酒瘋打罵,便不敢開家門。他無處可去,自己走進巷口避風。”


 


“若是有一個人經過,自然會救起他。”他伸手指了指天上,聲音冰冷無比,“可天意如此,我站在那巷口好久好久,一個人都沒來。”


 


“你和他無冤無仇,為何要費盡心機繞這麼一大圈置他於S地?”尹成疑惑道。


 


陳金不說話,吳白似是想起什麼,去書案上了拿了一沓公文,又將陳金的籍冊翻了出來,對比了許久,“陳金也是關外之人,那呂夫子在關外教書時欺辱的女學生中就有他的女兒陳合意,如若他是為了他女兒而來,那這就說得通了。”


 


“呵!什麼無冤無仇,我跟他是血海深仇!我女兒被他欺辱自盡,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極了他。如今他S了,我女兒也可安心去了。”提及女兒,陳金的眼裡終於露出一絲柔情。


 


“我還有一個疑惑未解。”我問道,“他既凍S了,本與你不相幹了,為何你還要將屍體藏在木頭人之中,讓他亮於鬧市?”


 


他擦去眼角的淚,抬起了頭,眼神變得凌厲,“若非如此,他背地裡幹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你們如何會查出來?!”


 


他甩袖一回,指向門外的那些人,“若非如此,他們又如何都會相信這狗賊做的惡事,恐怕還當是一位名師仙逝,要為他寫挽聯嘔贊歌呢!”


 


吳白怒道,“可你這樣做,卻讓無辜之人牽扯進命案,害了他人!”


 


“哈哈哈哈。”他譏諷似地笑著,“我早看明白了,若是你們當官的明察秋毫,自然也會查出不是他幹的,若是你們是個昏庸無能的,想必冤案也不差他這一件!”


 


“你!”吳白被他駁得說不出話來。


 


“我今日在這裡,一切也都交待了。大人若要拿我便拿,若不拿我,我便走了。”


 


呂夫子有這個下場,也是他自作自受,吳白終究沒有追究,將三人都放了。


 


9


 


此案雖結,可我心裡卻後怕極了。


 


若非那日在街上偶遇那個叫花子,在引魂術的影響下,恐怕經過我手便要造成一樁冤案。


 


自我入玄門以來,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成了傳人。靠著掌握的術法,自認為是纡尊降貴來到凡世為世人解開懸案。可漸漸地,我竟也開始依賴於那第七日的引魂時刻,少了調查時的刻苦細心,將因果之說都拋諸腦後了。


 


以前是我太過自大了,看來想要處理這凡塵冤案,還得更加細心謹慎。


 


我拍拍衣袖起身,往洪七那座院子裡走去,為玄門招收弟子的任務也要趕一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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