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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


我仍然無法坦然接受。


 


大滴大滴的淚珠落下,洇湿紙張。


 


有人在走廊裡叫住我。


 


“我說過很快會回去,你有必要追來醫院嗎?”


 


是鄭予澤。


 


面對他的責問,我下意識把檢查單藏了起來。


 


他不由分說地上前拖住我的手腕。


 


“走,現在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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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開他的禁錮。


 


“我不是來找你的。”


 


也許是留意到我通紅的雙眼和憔悴的面容。


 


鄭予澤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


 


“別狡辯了,看看你現在這樣,被狗仔拍到怎麼辦?”


 


原來是嫌我給他丟臉了。


 


最後我還是任由鄭予澤將我送回了家。


 


鄭予澤的新電影正式開拍。


 


醫院一別後,他又沒了蹤影。


 


或許是我沒有主動,或許是隔閡太深。


 


我們的聊天始終停在紀念日那天。


 


而我被中斷檢查,始終撿不回再踏入醫院的勇氣。


 


《演員》節目組調整月餘,終於宣布了決賽時間。


 


工作人員問我是否能接受決賽全程直播。


 


面肌痙攣通過吃藥可以暫時抑制。


 


我考慮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參加。


 


當天我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陸小姐,我最近在做一檔離婚綜藝,你有興趣嗎?”


 


“請問你是?”


 


“我是楊倩,制片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不過你在餐廳的事是我壓下來的。”


 


難怪這件事沒在網上掀起水花。


 


楊倩很快又說:“不著急,過段時間再給我答復。”


 


通話結束後,我有些恍惚。


 


十年相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滅的。


 


哪怕鄭予澤這幾個月冷臉相待,我始終沒有想過離婚。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我們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演員》的決賽很快來臨。


 


可臨近上臺,我感覺到面部肌肉逐漸有些不受控制。


 


表演中,我用盡全力繃住面部表情。


 


許念笑著給了我一個極低的分數。


 


不出意外,我輸的很難看。


 


落幕時臺上灑下禮花,觀眾席上爆發出陣陣喝彩。


 


可我隻感覺熱鬧離我好遠。


 


結束後的慶功宴由許念作東,單單沒有喊我。


 


回化妝間的路上,別人的S青花束擺滿了走廊。


 


沒想到我的臺上也放了束花。


 


打開卡片,是場務小吳送來的。


 


上面寫著:


 


一直喜歡你執導的《佳話》,祝才華橫溢的陸姐繼續發光發熱。


 


我好像又燃起一點信心。


 


7


 


我很容易滿足。


 


哪怕節目播出後,#陸知遙用力過猛上了熱搜。


 


哪怕網友的評論再刺耳。


 


“想贏的表情都刻在臉上,有被尬到。”


 


“還是好好待在家做家庭主婦吧,娛樂圈不適合你。”


 


“念念真不怕得罪人啊,直接給個最低分哈哈哈。”


 


稍微釋放的善意就能支撐我前進好久。


 


我去了醫院重新進行檢查。


 


醫生指著CT中一個圓點對我說:


 


“你的病初步判斷是由腦部腫瘤引起的。”


 


他皺著眉看了看我空蕩蕩的身後。


 


“建議告知家屬,盡快安排治療。”


 


突如其來的重擊令我慌不擇路地聯系鄭予澤。


 


沒由來的想起當時,我和鄭予澤商量想轉行當演員。


 


他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後又很快接受了。


 


鄭予澤看著我,眼中是無盡的溫柔。


 


“無論什麼事,隻要你想做我都支持你。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顫抖的手因為他說過的話終於鎮定下來。


 


窗外陽光正好,坐我對面的小情侶還在嬉笑玩鬧。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法割舍。


 


隻要積極治療,康復的幾率很大。


 


“別刷走,我看看。”


 


打點滴的女生喊停身旁的男友。


 


平板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上聽得格外清晰。


 


“最近您的妻子因演技飽受爭議,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手機開始震動,是鄭予澤的回電。


 


“打給我是想通了?”


 


兩側都是鄭予澤熟悉的聲線。


 


平板播的視頻裡,他西裝革履,唇角扯起一抹笑。


 


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她的拍戲,不是我標準意義上的拍戲,做這行還是要講天賦。”


 


我突然覺得一切好沒意義。


 


我回:“嗯,我想通了。”


 


“說說你都錯哪了,我可以考慮……”


 


我打斷他,直接道:“我們離婚吧。”


 


我沒有給鄭予澤反應的時間。


 


掛了電話,我是拿著新劇本去找楊倩的。


 


她一身名牌,坐在豪奢酒店最好的位置審合同。


 


見到我,楊倩開門見山地說:


 


“陸小姐的胃口真大。接受綜藝邀約已經是共贏,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籌碼打動我,就不要浪費雙方的時間。”


 


我先問:“有看過我執導的《佳話》嗎?”


 


楊倩不置可否。


 


“戰爭背景的話劇,好劇本但不賣座。”


 


她的意思很明確。


 


她需要比《佳話》更有誠意的作品。


 


我先是將醫院的診斷結果放在桌上。


 


“相信我,這一次用命賭。”


 


上百頁的電影劇本,楊倩花了整個下午研讀。


 


看完後,她當著我的面撕毀了合同。


 


“老實說,我本來對你口中的合作不抱期待,可你給了我驚喜。我會讓法務重擬一份合同。”


 


我伸出手與楊倩相握。


 


“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華燈初上。


 


我和楊倩用過晚飯,找了家清吧小酌,主要是她喝。


 


楊倩喝醉後和我推心置腹。


 


“我三十五歲前就離了三次婚。第一任是因為他有人脈,第二任是因為他有錢,第三任是因為他有資源。


 


“這個圈子很難混,男人在裡面如魚得水,女人卻寸步難行。”


 


說完她自嘲地笑了笑。


 


精致姣好的面容攀上幾道不易察覺的皺紋。


 


“我有能力,卻還要借男人爬到高處。”


 


楊倩好似一瞬酒醒。


 


她突然定定地看向我,抓著劇本說:


 


“陸知遙,這是你的青雲梯。這次,沒有男人,我們一起去頂峰看看。”


 


8


 


送楊倩回酒店再回到家,已是後半夜。


 


我沒有開燈,徑直往浴室走。


 


聞到空氣中的香煙味,我才發現鄭予澤回來了。


 


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茶幾的煙灰缸裡橫七豎八地丟滿了煙頭。


 


“去哪了,這麼晚回來。”


 


我淡淡道:“談個合作。”


 


鄭予澤沉入陰影中的臉看不清神色。


 


但他頭頂消失的好感度令我如釋重負。


 


他問:“你說的話是認真的?”


 


“嗯,離婚合同過兩天會送給你。”


 


他掐滅煙頭起身,雙手搭在我的肩頭,逼我與他對視。


 


“你還是在意許念對不對?我們之間沒什麼,隻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拉了她一把。”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


 


“是我們之間出了問題,與其他人無關。”


 


他了然:“我承認,是我最近太忙忽視了你。但我也是為了這個家,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沒有和他爭辯的心思。


 


“有一檔離婚綜藝聯系我,如果你問心無愧就接下來。”


 


新一季的《愛情尾場》以“人生倒帶”為主題。


 


從兩人相遇、相知、相愛、相伴的全過程一路倒行,回歸初心。


 


鄭予澤成為本季嘉賓的消息,在網上引起轟動。


 


有人說,兩人感情生變,離婚不算意外。


 


有人說,表面離婚實則炒cp,影帝出席不過為了捧嫂子。


 


在眾說紛紜中,節目緊鑼密鼓地開拍了。


 


第一期,相伴。


 


鏡頭將記錄下每對夫妻共處的一天。


 


不同於其他夫妻的矛盾四起或蜜裡調油。


 


鄭予澤不會在鏡頭前就刻意表現。


 


沒有系統給定的目標,我也不再有意討好。


 


整個上午,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互不打擾。


 


節目組看不下去了。


 


和我們商量這樣拍效果不好。


 


於是下午,我和鄭予澤推著購物車並肩走進超市。


 


尋常夫妻的日常,於我則是睽違已久的陌生。


 


還是鄭予澤先開了口:


 


“上次一起逛超市好像還在讀大學。”


 


我接話:“為了慶祝話劇社義演圓滿結束,社長派我們一起採購。”


 


那個夏天格外熱。


 


學校未名湖畔的蟬鳴格外響。


 


校道上,我可以借著遮陽傘。


 


毫無顧忌地和鄭予澤拉近距離。


 


那年的碎冰冰還賣八毛。


 


我們坐在校園超市門口。


 


一人半根消暑降溫,享受獨屬於我們的跑腿福利。


 


鄭予澤感慨:“當年的你嘰嘰喳喳,總是鄭同學長鄭同學短的。”


 


這話裡有話的意思。


 


原來還在介意上午我沒有主動和他搭話。


 


“你倒是和以前一樣,永遠學不會主動。”


 


“誰說的?”


 


鄭予澤挑了挑眉,一把奪過滿滿當當的購物車。


 


原本隻打算買個新花瓶。


 


如今回家活像末世逃難。


 


等紅綠燈時,天邊的晚霞正豔。


 


我望著鄭予澤線條分明的側臉,打破沉默:


 


“還記得那次去超市,最後怎樣了嗎?”


 


綠燈亮起。?


 


他似乎回憶起來,打斷我:“你別……”


 


後車開始不耐地按起喇叭。


 


車子剛起步,一輛電動車從視線盲區飛快撞了上來。


 


9


 


摔倒的大媽哎喲哎喲地從地上爬起來。


 


好在她隻是輕微的擦傷。


 


大媽指著我們的車破口大罵。


 


我下車時,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腦門上。


 


鄭予澤將我護在身後,並沒有給大媽什麼好臉色。


 


“有什麼問題,等交警來了再說。”


 


交警來後,大媽賴在地上不依不饒地撒潑。


 


這邊僵持不下,鄭予澤的手機響了。


 


他接完回來,語氣有些猶豫。


 


“李導說今天的天氣適合補拍一個鏡頭,我得回片場。”


 


鄭予澤再次確認:“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上次逛超市的最後。


 


鄭予澤也這樣問過我。


 


還未吃完棒冰,同班同學的許念直奔鄭予澤而來。


 


她看起來像剛哭過,兩眼淚盈盈的。


 


“我來親戚把裙子弄髒了。


 


“鄭同學,你能幫我去超市買包衛生巾嗎?”


 


後來鄭予澤要陪不舒服的許念去校醫院。


 


臨走前,他對我說了句抱歉。


 


可沒有人知道。


 


我一個人是如何頂著酷暑,把一箱飲料和幾大袋零食,從超市搬到活動中心的。


 


所以後來,麻煩的事做多了,我也得心應手了。


 


即使是面對咄咄逼人的大媽。


 


我仍能故作大方地揮揮手。


 


“我能處理的,你先走吧。”


 


他應了聲好,打了個車離開了。


 


大家都說我的演技差。


 


可惜他一次也沒看穿我的逞強。


 


節目播出第一期。


 


我和鄭予澤的討論衝上了熱搜。


 


看到電視裡,我險些被大媽扇了巴掌。


 


鄭予澤氣衝衝地質問我:“你怎麼不躲?”


 


“躲能解決問題嗎?”


 


都說婚姻是兩人共同面對生活的風雨。


 


缺席的陪伴,隻能讓我成為飄搖的獨木。


 


鄭予澤語氣軟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你受委屈怎麼從來不和我說?”


 


楊倩正好約我吃飯。


 


我對著玄關的鏡子補上口紅。


 


上次額角留下的傷仍有紅痕。


 


“那你現在知道了。”


 


我踩上高跟鞋出了門。


 


在鏡頭前的弱勢,三分真七分演。


 


但我並不指望能喚起鄭予澤多少愧疚。


 


隻是我現在需要熱度。


 


目前網上對我的評價隱隱有逆轉的趨勢。


 


“錄節目都能當場走,可見陸知遙平時受了多少委屈。”


 


“我有點心疼陸姐。”


 


“這種老公不如S了算了。”


 


節目很快播出了新一期。


 


第二期,相愛。


 


備採時,主持人拋出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對方的?”


 


鄭予澤摩挲著指間的婚戒給出答案。


 


讀書時就一炮而紅的他向來順風順水。


 


愛上我,是在他人生的最低谷。


 


彼時的鄭予澤剛演完一部同性電影。


 


觀眾入戲太深,延伸出關於他性取向的流言。


 


某大佬有意B養他,在背後煽風點火。


 


迫於壓力,沒幾人敢出來為他發聲。


 


鄭父鄭母都是農村人,受不住同村人的風言風語。


 


“知遙就是那時候打電話給我的。”


 


鄭予澤沒有提。


 


他給遠在美國的許念打了一通又一通跨國電話。


 


可始終沒有等來她的回電。


 


他隻是陳述:“她問我,還好嗎,是否需要幫忙。


 


“城牆下的那家咖啡館,她趕來赴約時臉都跑紅了。”


 


“知遙安慰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他對此沒信心,改問願不願意陪他回家見父母。


 


“她要我比一個萬事OK的手勢才答應。”


 


無名指趁機穿過他比的圓圈。


 


結成某種特殊的契約。


 


隨後也比成一個OK,緊緊扣住他的手。


 


“她說,那現在開始練習牽手吧。


 


“那瞬間,我緊張的心情好像被治愈了。


 


“陸知遙,她是我的陽光。”


 


10


 


當主持人問我時。


 


我腦海裡閃過很多片段。


 


心動的瞬間有很多。


 


但我最確定的是第一次看鄭予澤的戲。


 


當時他飾演一位支教男老師。


 


三尺講臺上,他入木三分的演技令人嘆為觀止。


 


“舞臺上的他很耀眼,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演員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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