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期上班第一天，踏入公司大門後，喇叭開始嘶鳴：

 

「請注意，大門封閉，所有實習生原地待命，禁止走動。違者，S！」

 

離大門最近的實習同學想破門逃竄，沒跑兩步後突然停住轉身，雙眼瞪大，驚恐著面對我們。

 

臉上青筋暴起，皮膚下鼓起膿包。

 

「救救我……」

 

嘭，炸成漫天血霧。

 

1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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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班還有生命危險？

 

兩千三的實習工資，至於嗎！

 

人群中開始尖叫，緊接著又有兩人炸開，屍塊散落一地，空氣裡彌漫著腥臭味。一顆眼球慢慢滾到我腳邊，我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下一個炸開的就是自己。

 

憑借多年閱文經驗，我明白自已已卷入一場恐怖的逃生遊戲，聽從喇叭指示或許是唯一活路。

 

漫長的幾分鍾過去，喇叭又開始嘶鳴，接著一陣甜美人聲傳出：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各位實習生，上午好，歡迎加入公司大家庭。」

 

「我司從建立初始就秉持以員工為本的企業精神，我們擁有完善的升職體系，充實的福利制度以及無微不至的人文關懷。」

 

「在大家庭裡，新老職工互敬互愛，共同努力，共同拼搏，公司以你們為榮，你們的拼搏也終將鑄成公司明日的輝煌。」

 

「為保證今後工作溝通順暢，提高工作效率，實習生應前往各個部門熟悉業務流程。」

 

「第一個部門，財務部，位於公司二樓，請各位5分鍾後準時到達。」

 

「違者，S！」

 

最後一句，畫風突變。

 

刺耳的尖叫聲摻雜著呻吟低語聲傳出，所有人都被迫捂住耳朵。

 

眼前表面光亮的公司大廳開始褪色，前臺破敗不堪爬滿蛆蟲，吊燈布滿蜘蛛網，能映出人影的地磚此時霉菌遍布，視線範圍內全是血汙。

 

違規同學的屍塊仍擺在地上，形勢比人強，所有人都按下心中恐懼，硬著頭皮向二樓走去。

 

2

 

電梯閃著紅燈停止工作，我們改爬樓梯，把木制的臺階踩得吱呀聲不斷。

 

我踏入公司時，大約是早上八點，但如今窗外烏雲遍布電閃雷鳴，大樓內陰暗無比，還會有白影從身邊飄過。

 

我不敢想自己是否還尚在人間。

 

二樓走廊陰森程度和大廳相似。在窗外閃電的照亮中，我在走廊盡頭處的窗戶反射中看到眾人迷茫恐懼的面孔。

 

窗戶右側有一處房間，門上方掛著一截骷髏手臂拿著門牌。

 

財務室，到了。

 

一位有健身痕跡的男生鼓起勇氣推門而入，剩餘人緊緊跟上，我站在隊伍最後在心底默默點了人數，還剩15人。

 

房間十分空曠，僅在正中間擺著長方形辦公桌，上面散落著發票。

 

桌子後方坐著一位女士，皮膚發青，三張臉色蒼白。

 

為何這樣說？因為她竟長著三個腦袋！

 

三個腦袋留著一樣的發型，六隻眼睛來回掃視眾人，隨後開口說話：

 

「公司報銷原則：實報實銷，先墊付後報銷。」

 

「財務部實習考核內容：模擬報銷，和我進行交易換取考核通過證明。」

 

「所有人按我要求順序依次進行交易，也可申請提前交易。」

 

「拒絕交易或交易失敗的實習生將被公司開除。」

 

三個頭顱一頭一句無情緒的說完規則，房間的氛圍逐漸變得詭異。

 

交易？

 

腦子裡浮現的全是小時候奶奶講的睡前故事，和魔鬼交易總是事以願違甚至沒了命。

 

面前這位三顆頭顱女士完全符合故事中魔鬼的形象。

 

「就從你開始吧。」中間的頭顱說道，六隻眼睛齊齊盯住我們其中一人。

 

被選中的男生滿臉恐懼的走上前。

 

「給我你的左臂，換取考核通過證明，同意還是拒絕？」

 

「我……」男生還在猶疑，卻看見中間的頭顱竟已經脫離身體朝他飛去。

 

男生被嚇得立刻轉身手腳並用向房間門口跑去。

 

下一秒，就看見頭顱從男生後背穿胸而過，嘴裡叼著還在劇烈跳動的心髒。

 

咚。男生的身體倒在地上抽搐，慢慢沒了生氣。

 

「考核失敗，開除。」回到身體的頭顱將心髒吞掉，宣布男生的結局。

 

它又繼續巡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會兒，嚇得我汗毛直立。

 

「下一位，是你。」這次是左邊頭顱發聲。

 

3

 

好險！

 

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後滑向我身邊一位長發女生。

 

女生一臉絕望。

 

「給我你的頭發，換取實習合格證明，同意還是拒絕？」

 

「同意！同意！」如此簡單的交換條件讓女生神色間滿是欣喜，言語急切的點頭答應。

 

剩餘眾人神色復雜，看來交易條件有好有壞，失去什麼身體部位全憑運氣，可下一秒，所有人再次不知所措。

 

「交易失敗，開除。」

 

女孩突然變得平靜，雙眼瞪大，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窗邊，打開窗戶。

 

緊接著，無數白影將她圍住啃食，牙印遍布全身，鮮血成汩滴下，房間充斥著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數秒後，那個女生被啃食幹淨，練骨頭都沒有留下。

 

4

 

交易再次失敗！

 

接下來又有兩人被選中進行交易，要求交易腳趾的實習生同女生一般被白影啃食幹淨，而失去右臂的男生奇跡般存活。

 

他是目前唯一交易成功的實習生，他本人此時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坐在地上。

 

形勢危急，我嘗試總結規律，尋求一線生機。

 

拒絕交易毫無活路，獻祭手臂交易成功，獻祭頭發與腳趾交易失敗，難道獻祭的身體部位要足夠重要？

 

是否還有其他不同？

 

我猛然一驚，是頭顱！

 

男生和中間頭顱交易成功，女生和左邊頭顱交易失敗，或許和誰交易才是關鍵！

 

假如和右邊頭顱交易，是不是付出微小代價就能交易成功？

 

但我們根本無法決定是哪個頭顱開口交易，隻是純粹拼運氣嗎？

 

我開始回想規則內容。

 

「所有人按我要求順序依次進行交易，也可申請提前交易」

 

可以直接向右邊頭顱申請交易！

 

想到這點我興奮得抬起頭，卻不巧地和它的六隻眼睛對視。

 

眼看左邊頭顱要再次開口，顧不上自己想法是否正確，我直接喊出：

 

「我申請和右邊主考官進行模擬交易！」

 

「可以，請選擇你要交易的物件。」右邊頭顱將主動權交給我。

 

賭對了！我內心狂喜。

 

竟然可以自己選擇交易的物件！

 

我立刻薅了一根頭發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進行交易。」

 

右邊頭顱脫離身體向我飛來，它和我距離縮短，我聽見心髒在我胸腔內砰砰作響。

 

頭顱距我僅剩一拳頭距離，接著它伸出舌頭，竟有數十釐米長，舌尖一卷將頭發含回嘴內。

 

「考核通過，頒發合格證明。」

 

過關了！

 

我長舒一口氣。

 

其他人見狀，面露茫然。幾個反應快的，雖不知何意，但也紛紛向我學習和右邊頭顱交易。

 

一時間頭發，指甲等都被它吃入體內。

 

隨著最後一人將他幾根胡須扔出，三個頭顱齊聲發言:

 

「財務部實習結束，請存活實習生前往人事部進行實習考核。」

 

「人事部位於公司三樓，請於7分鍾內到達。違者，S！」

 

5

 

我依舊走在人流末尾隨著人群向樓上走去。

 

因為我剛才的精彩表現，許多人過來搭話講我團團圍住。

 

危險環境下，抱團求生是人的生存本能。

 

我卻沒有精力和他們交流，從財務部危險的環境走出，緊繃的神情放松，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從腦中竄出。

 

我為什麼會卷入這場考核？實習部門有多少？最後會不會隻有一人能活命？

 

最後，我腦海中一直回放女生軀體被白影啃食，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的詭異畫面。

 

人流停止前進的步伐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人事部的大門出現在我眼前。

 

一進人事部，立刻被陰冷的氛圍籠罩。

 

房間四周放滿鐵櫃子，櫃子生滿鐵鏽，櫃層上放滿A4紙，是成千上萬份簡歷。

 

正中央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浮空而坐，模樣文質彬彬，看起來像個人。

 

他望向我們，開始講述人事部實習規則：

 

「公司招人原則：擇優錄取，不得偏私。」

 

「人事部實習考核內容：在房間內找到自己的簡歷，計時10分鍾，10分鍾後我將詢問每個人簡歷查找情況。」

 

「未能找尋到個人簡歷者將被公司開除。」

 

「3分鍾倒計時後考核正式開始。」

 

6

 

「03:00」

 

「02:59」

 

「02:58」

 

......

 

一個巨大的簡易電子鍾憑空出現，隨著數字變化，一滴滴鮮血順著鍾表下沿滴落地面。

 

隻有10分鍾搜尋時間！

 

我望著滿屋A4紙，在內心默默計算時間。

 

假設一秒鍾可翻閱5份簡歷，10分鍾也隻有三千份。

 

不夠！

 

這裡估計有幾十萬份簡歷，三千份完全是杯水車薪。

 

我開始思考除此之外的通關方法。

 

從財務部考核能看出，每次考核絕不是蠻力取勝，一定有被忽略的通關方法。

 

短暫思索後，我想到了幾個求生方向：

 

1.尋找簡歷的擺放規律。是否按照名字首字母大小寫，年齡或畢業高校等明顯特徵擺放，最大限度減小查找範圍。

 

2.表面的A4紙或許是障眼法，房間內會不會有隱藏的儲物空間？

 

餘光觀察到有幾位實習生聚到一起，互相通告姓名，期望他人看到自己簡歷時能夠順便搭救一把。

 

三分鍾轉瞬即逝，隨著黑衣男子出聲警告，考核正式開始。

 

7

 

「倒計時結束，考核開始」

 

他話音落下，我便衝到一處鐵櫃前，抽出一沓簡歷翻查。

 

李西平、張才滿、鄭芯......

 

22、36、28......

 

簡歷上沒有照片，且存放位置完全沒有規律可言，我又在其他櫃子中翻查簡歷驗證自己的猜測。

 

此時房間內一片混亂。

 

左手邊不遠處一名女生雙手各拿一沓簡歷，跪坐地上，兩隻手一起翻閱增加搜尋速度。

 

房間對面一名健壯的男生試圖把鐵櫃整體掀翻。

 

而第一場考核中失去右臂的男生先是用剩餘的手將一沓沓簡歷拽出扔在地上，然後跪在在地上爬來爬去，試圖增加翻越速度，提高自己生還的可能。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但......遠遠不夠。

 

時間已過去大半，仍沒有人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簡歷。

 

我開始在房間四周搜素，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處隱蔽儲物空間。

 

搜索過程中，我瞧見一名女生放棄繼續查找，開始坐在地板上發呆。

 

或許，她已經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時間到。」電子鍾冒出一陣黑煙，血紅的數字隨之熄滅。

 

西裝男子不慌不忙飄到一名滿頭大汗的男生面前：「同學，你找到自己的簡歷了嗎？」

 

「還，還沒。求求你，別……」

 

未等男生話說完，黑衣男子身體竟突然裂開，兩邊肋骨如同的張開的巨網將男生SS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