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就把陸南風跟程冉拋之腦後了。

 

陸南風後來給我發過一次消息，也沒跟我道歉，就是問我在忙什麼。

 

【最近聚會你咋都不來了，這麼忙嗎？】

 

【你在忙啥啊，我去你家找你兩次你都不在家。】

 

我沒回復，隻是默默把他設置成了免打擾。

 

等到正式開始巡演的前一周，買了機票，我才想到國慶我跟陸南風一起去了趟瑞士，護照落在他家了。

 

我打開塵封已久的聊天框，上一次陸南風給我發消息已經是兩周前了。

 

【你什麼時候在家？去你家取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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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風的消息很快回過來：【在約會，勿擾。】

 

我識趣地沒有再給他發消息，準備自己去陸南風家找我的護照。

 

卻沒想到，連續兩次【指紋識別失敗】之後，陸南風家的門從裡面打開了。

 

是隻穿著陸南風襯衣的程冉。

 

空蕩蕩的襯衣下，是一覽無餘的好身材，程冉光著兩條腿，就這麼打開了門。

 

我呼吸一窒，沒想到兩個人的關系發展得那麼快。

 

程冉對著我的視線，笑了笑：「蘇言姐姐，你在幹什麼？我以為是小偷呢，嚇我一跳，還好在貓眼裡看到是你，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抿了抿唇，對著程冉笑了笑：「之前東西不小心落在陸南風這兒了，我過來拿」

 

07

 

程冉卻堵在門口不肯讓步：「什麼東西呀，怎麼會落在南風這兒，南風跟我說這兒隻有我一個女生來過呀」

 

她眼眸轉了轉，露出一絲了然的笑：「蘇言姐姐不會是借機來找南風吧」

 

我拳頭緊了緊，強忍下怒意：「護照落他家了，我取一下就走」

 

程冉卻突然湊近我，壓低了聲音：「你怎麼這麼賤啊蘇言，這麼多年跟南風睡上癮了嗎？上趕著來找睡嗎」

 

她上下打量我，眼神中帶著輕蔑：「你說說你，天之驕女又怎麼樣，舞跳得好又怎麼樣，導師的得意門生又怎麼樣」

 

「你就是個被我男朋友睡爛的賤貨，上趕著都沒人要的便宜貨」

 

「我不過勾勾手指陸南風就像狗一樣撲上來了，你陪他睡了這麼多年他都不願意承認你們的關系！」

 

「不過，你在學校不就一直是這樣子嗎，看上去高高在上的樣子，背地裡不知道什麼樣子，現在還纏著別人的男朋友，真是不要臉，臭小三！」

 

我沒忍住，一巴掌甩在了程冉臉上。

 

程冉順著我的力氣馬上倒在地上，捂著臉哭起來：「蘇言姐姐你幹什麼呀，沒經過南風同意我怎麼敢隨便讓別人進他家呢」

 

聽到動靜，陸南風馬上圍著浴巾就從浴室跑了出來，湿漉漉的發還掛著水珠。

 

看到是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又理直氣壯起來。

 

「蘇言你幹嘛，跑到我家來發瘋！」

 

他把程冉從地上扶起來，程冉縮在他懷裡低低地哭泣。

 

「你給冉冉道歉！」

 

我盯著陸南風，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道歉，她先罵人的！」

 

我伸手舉起手機，認真地說：「我這裡有視頻……」

 

程冉不知道，但是陸南風知道，陸南風家裝了監視器，也是一個小型的監控。

 

陸南風剛裝監視器就把我加進了家庭成員，我可以直接調出剛剛的視頻。

 

陸南風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伸手把我推出門外，狠狠打斷我：「蘇言你閉嘴！你看看冉冉都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

 

「你馬上給程冉道歉，不然你的護照我撕了、扔了我也不會給你！」

 

話一出口，我們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陸南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不妥之處，但還是梗著脖子命令道：「道歉」

 

08

 

這一刻，我對陸南風所有的情意都灰飛煙滅。

 

想到護照上的籤證，我放下手機，對著程冉鞠了一躬：「對不起程冉，就算你罵我，我也不該打你」

 

程冉趴在陸南風懷裡，一副委屈的樣子：「蘇言姐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但你也不能拿我出氣呀」

 

我沒理她，盯著陸南風，伸出手：「我道歉了，把我護照給我」

 

陸南風抿了抿嘴，推開程冉，轉身回房間拿出了我的護照本，走出來的時候嘴巴還在念叨：「要不是你做得太過分了，我也不會拿護照威脅你……」

 

我沒有搭理他，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護照，轉身就跑下樓。

 

我連電梯都沒坐，穿著高跟鞋，一口氣跑下22樓，邊跑眼淚邊掉。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也許是哭自己的委屈，又也許是在哭自己這麼多年的青春。

 

但是跑到樓下的時候，心情突然就開朗了。

 

我即將奔赴新生活，那兩個渣男賤女就一輩子綁定在一起好了。

 

拿到護照之後接下來的手續就辦得很快，我出國前一天請了幾個關系要好的朋友來家裡吃了頓飯，大家都為我開心，開開心心地鬧到了半夜。

 

陸南風一個好兄弟的女朋友喝多了酒，抱著我哭：「蘇言，你要去國外巡演我太開心了。我高中就看你跳舞，你是我們舞蹈班的傳奇啊！」

 

「你留在我們這兒真的是屈才了，看到你願意走出去，我真的太開心了，蘇言，你一定要成為最厲害的古典舞者」

 

我的心裡一陣酸澀，才意識到原來我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

 

我要走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陸南風那邊。

 

我上飛機的那一刻，手機裡彈出幾條短信，來自那個熟悉的消息。

 

【蘇言，聽說你要出國了？這是假的吧，你怎麼從來沒告訴我。】

 

【你怎麼不回我微信，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那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後來我看了視頻了，是程冉不對，她就是太嫉妒咱倆的關系了，你別在意，出來吃頓飯我們當面跟你道歉。】

 

我切到微信，看到陸南風確實給我發了很多消息，隻是都被我屏蔽了。

 

我沒有恢復，直接刪掉聊天框，把手機關機了。

 

09

 

巡演的日子每天都很忙碌，表演結束後是繁忙的訓練，我幾乎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聯系家人朋友。

 

陸南風後來給我打過很多電話，我都沒有接到，也沒有回撥。

 

他經常在國內的半夜時間給我發消息，發完微信發短信，語無倫次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有時候會看，有時候直接刪掉。

 

陸南風這個人，越來越激不起來我半點的情緒。

 

歐洲行持續了半年，結束後有小半個月的假期，我剛好趁這段時間回國看看爸媽，休息休息。

 

卻沒想到，打開門，就看到陸南風拘謹地坐在我家沙發上。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馬上站了起來：「蘇言！」

 

但是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陸阿姨也上前來擁抱我，笑著說：「終於不是在電視裡看到我們言言了，這半年忙壞了吧」

 

我放下行李箱，對著陸阿姨笑了笑：「還行，忙並開心著」

 

蹲下身從行李箱拿出給大家帶的紀念品，連陸南風也有一份，是跟陸父一樣，陸南風的紀念品是一個瑞士小木屋木雕。

 

當時我們去瑞士玩的時候陸南風就很喜歡，但是因為行李裡塞滿了我買的東西，隻能忍痛割舍，這一次我行李箱空空，就給他帶了回來。

 

陸南風眼睛紅了紅，突然來了一句：「蘇言，我跟程冉分手了」

 

這句話一出，其樂融融的氛圍突然就尷尬了起來。

 

之前陸南風為了程冉跟我鬧得那麼難看，家裡都知道，現在他們倆分手了他又來跟我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沒搭話，把給我爸爸買的手表帶在爸爸手上，轉移了話題：「怎麼樣，老蘇，女兒也是出息了，實現了你的夢想」

 

陸南風卻像是看不懂氛圍一樣，不依不饒地往下說：「蘇言，你走了之後我就後悔了。我後來看了視頻，我沒想到程冉是那樣子的人」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我覺得她跟以前的你一模一樣，你高中那會兒就是那樣子。後來你為了我沒去首都念書，我都知道，大家都說我耽誤了你」

 

「我心裡難受，所以我看到程冉就像看到高中無憂無慮的咱倆一樣，所以才豬油蒙了心，我一直都把她當成你了」

 

「我跟她根本沒什麼，那天她來我家也是因為她們宿舍熱水器翻修，來我家接浴室，我去接她的路上都淋了雨，你走了之後我就把她送走了」

 

「南風，別說了」我媽媽擋在我跟陸南風之間，看出了我不想接話，站出來打斷陸南風。

 

陸南風卻看著我媽，眼眶通紅：「夏夏阿姨，你就讓我跟蘇言好好聊聊吧，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想她因為置氣就誤會我」

 

聽到陸南風的話，我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越過我媽，直視他。

 

「陸南風，確實我承認，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我一直是喜歡你的」

 

「那時候我總以為我們會結婚，我們會有未來。那段日子你確實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存在」

 

陸南風的眼眶更紅了，上前一步想要摟住我。

 

我避開他的手，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但是我也知道，這隻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沒有去首都念書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內疚，這半年來我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也離我的夢想越來越近了，你不用覺得你虧欠我什麼」

 

聽到我的話，陸南風連忙辯駁，想要拉我的手：「不是的，不是你一廂情願。是我太蠢了，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意，我太習慣你的存在了，所以我以為你會一直在」

 

「你出國之後我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一次也沒接我真的很傷心。這段時間，每當我電話響起來我都覺得是你給我回電了」

 

「我想過不管不顧去國外看你，但是我又怕你不願意見我」

 

「蘇言，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結婚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後退一步，把手背在身後，認真地說：「我不願意，陸南風」

 

陸南風卻不願意接受現實，執拗地說：「你撒謊，你還在生氣對不對，蘇言」

 

「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做讓你生氣的事情了，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看著陸南風幾乎要快哭出來的樣子，幾個大人連忙打圓場，笑呵呵地拉著我們倆就要我們去吃飯。

 

這半個月的小假期，陸南風幾乎每天來我家報到，我都對他避而不見，但他卻像牛皮糖一樣甩不掉。

 

假期結束的那天，我微微松了口氣，接下來又有一年多忙碌又清靜的生活了，希望陸南風那時候已經想開了。

 

隻是我沒想到，我拖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陸南風就站在我們家樓下。

 

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看到我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樣。

 

他看著我嘴唇微動，嗫嚅著開口：「蘇言，下次回來，可以不生氣了嗎」

 

我拖著行李箱往前走，對著陸南風揮揮手：「我沒有生氣，陸南風，我要往前走了，你也要往前走！」

 

「再見，陸南風！」

 

我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身後傳來陸南風聲嘶力竭的聲音：「蘇言！我不要往前走！我就在這兒等你！」

 

我坐在車上，閉上眼，隻覺得好笑。

 

可是我已經往前走了，再也不會回頭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