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輪船撞上冰山，我放棄逃生衝進去救人。

 

救出的女孩哭著跪下求我再回去一趟，救她男友。

 

我趕緊衝回船艙，但輪船已經漸漸沉了下去，找不到她男友的蹤影。

 

女孩竟覺得我是故意不救人，轉頭跟警方說看到是我潛入駕駛艙改變輪船軌跡，害的輪船撞山。

 

「他追求我不成，懷恨在心才這樣做！他早就想好了要這樣害S我的男友，好霸佔我！」

 

我因此被拘留調查。

 

女孩趁機在網上大肆哭訴賣慘，鼓動無腦鍵盤俠「懲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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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被放出來，我已經成了網上人人唾棄的畜生。

 

家被砸成廢墟，我年邁的本就身體不好的父母也因為聽說這些不好的輿論受刺激去世。

 

絕望中，我帶上一把刀，找到女孩的住所。

 

卻聽她在炫耀：「老東西S了就S了，關我什麼事，誰叫他家兒子這麼沒用，沒把我男友救出來！」

 

再睜眼，重回輪船覆滅發生當天。

 

這一次，面對輪船上的呼救。

 

1

 

「救命啊，救救我！」

 

冰涼的海水已經沒過小腿，我猛然驚醒。

 

家破人亡，受萬人唾棄的感覺歷歷在目。

 

可站定良久，隨著一幕幕熟悉的畫面出現，我恍然發現，眼前這一幕，居然是不久以前自己出門旅遊的輪船上出事的情景。

 

我難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臉頰，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給了自己一拳，真真切切地疼。

 

我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上輩子的關鍵節點。

 

2

 

上輩子，輪船撞上冰山，我聽見呼救聞訊趕來。

 

當時輪船湮滅的速度很快，我知道，如果等安全員一個一個救人離開，時間肯定是不夠的。

 

我水性不錯，又熱心腸，情急之下，我把鞋子外套脫掉就潛入了船艙，朝一位溺水的女孩遊了過去。

 

憋氣已經到了極點，再加上手上還拖了一個人，我感覺疲憊不已，幸好最後還是把她救了出來。

 

她已經昏迷了。

 

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

 

後來才知道，她叫白嫣瀾。

 

聽起來還蠻像白眼狼的。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考慮別的，把她拖上逃生船後就給她做了心肺復蘇。

 

她吐出一口水後悠悠轉醒，還沒等我說些什麼，白嫣瀾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說她男朋友還在船裡，求我再去一趟，救救她男朋友。

 

「你能救我，肯定也能救出我男朋友！」

 

「你快去啊！愣著幹什麼！船馬上要沉完了，我男朋友會有危險的！」

 

看著越來越下沉的船，救人心切的我沒有猶豫，不管她話裡的頤氣指使，把鞋和外套重新一脫，又遊了進去。

 

可再次進入船艙我才發現不對，裡面的東西全都漂浮了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和路，而且船下沉的越來越快，我感覺自己都要被困在裡面了，更別提進去救人。

 

我說不出話，隻能大幅度的做一些動作，希望得到回應。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而且船已經完全沉沒了，我的視線也漸漸變得漆黑。

 

我的心沉入谷底，沒有回應，要麼是暈了，要麼是已經S了。

 

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個位置。

 

這讓我怎麼找？

 

視野變得越來越黑，我也有些憋不住氣了。

 

不好！

 

我看見了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漸漸向船的方向遊過來。

 

我忙又在船艙裡找了找，還是什麼也沒找到。

 

黑影越來越近，再耽擱下去，有可能把我自己葬送在這。

 

沒辦法，我隻能當機立斷原路退回。

 

剛遊出船，我看見了那個龐然大物的全貌。

 

是一隻大鯊魚！

 

幸好離開得及時，否則我的一條命怕是也要交代進去。

 

等我全力加速遊上逃生船，憋氣過猛讓我的臉變得有些青紫，用力咳嗽了起來。

 

還沒等我喘口氣 白嫣瀾就衝了上來，一把把我推開，朝我身後看去。

 

見隻有我一個人遊回來，她眼神立刻變了，抓著我的衣領便嘶吼著質問我：「我男朋友呢？你為什麼沒把他救出來！」

 

我愧疚地搖頭：「抱歉，船已經淹沒了，我什麼都看不清，沒找到你男朋友。」

 

白嫣瀾頓時悲痛欲絕，坐地痛哭。

 

3

 

我心軟見不了這種場面，好在這艘船除了她男朋友，其他人都活了下來。

 

警察和相關海事管理部門已經趕來，等到船漸漸靠岸，穿上我的鞋和外套轉身就想著離開。

 

可萬萬沒想到，白嫣瀾卻突然止住了哭聲，突然爬起來，SS拽住了我的胳膊大喊：

 

「你別走，你這個S人犯！」

 

我一愣，滿臉不可置信：「小姐，你說什麼呢？」

 

白嫣瀾S拉著我，轉頭對趕過來的警察說。

 

「我親眼看見是他進入駕駛艙改變了方向才撞的山！」

 

「因為追求我不成，他懷恨在心，就想了這樣一個方法把我男朋友害S！然後把我救出來後霸佔我！」

 

「你們快點過來，馬上把他抓走！」

 

警察聽聞馬上把我控制住。

 

我極力辯解：「不是她說的那樣，小姐你不要搞錯了，是我把你救出來的！」

 

「我什麼時候追求過你，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白嫣瀾卻不管不顧拉著我，朝著船湮滅的方向大哭。

 

「就是你就是你！你這個畜生，害S我男朋友！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隻有我男朋友S了！」

 

就這樣，我被警察帶走了。

 

詢問室裡，我把前因後果全部敘述清楚，並再三表示我根本不認識她。

 

怎料白嫣瀾卻一臉憤然地衝進派出所，嚷嚷著把她手機拿了出來，說我撒謊。

 

她的微信好友欄裡，赫然躺著我的頭像。

 

我後知後覺想起來，剛上船的時候，因為是工作日遊客並不多，她說與我有緣，向我要了我的微信，我出於禮貌給了她。

 

可那算什麼認識啊！

 

「警察同事，如果我要騷擾她，為什麼上船那日才加的她微信，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可是白嫣瀾好像早有準備，說我早就對她圖謀不軌，隻是她一直拒絕我，沒有給我任何聯系方式，直到我跟蹤她上船，還威脅她，才把她聯系方式給了我。

 

我被抹得越來越黑，足足被關了 3 天。

 

好在警察同志們日夜奔波，調查了我最近的行為蹤跡，還詢問了我附近的親朋好友。

 

我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條件，就連復原後的船內監控，都沒有我進去過駕駛艙的畫面。

 

我終於得以清白。

 

4

 

但我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天變了。

 

白嫣瀾已經在網上大肆造謠，把誣陷我的事情編成小作文，拼命賣慘。

 

鼓動無腦鍵盤俠「懲戒」我。

 

鍵盤俠就怕沒瓜可吃，沒人可噴。

 

見事情這麼勁爆，還有所謂「S夫奪妻」的戲碼，馬上就有大量討伐我的人出現。

 

甚至有流量大 V 為了蹭熱度，專開一欄分析我的事情。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齷齪畜生。

 

連負責處理此事的民警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被人肉網暴。

 

雖然白嫣瀾也被有關部門警告過，讓她停止造謠，恢復我的名譽，否則將讓她負法律責任。

 

可早已如瘋子的她根本不聽，還趁機繼續加碼，說有關單位利用職權脅迫她。

 

說我有人脈，跟他們是一伙的。

 

為了躲避網暴，我被迫離開家，在外面躲災。

 

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放棄抵抗，極力證明清白。

 

可無腦的鍵盤俠實在太多，他們隻會罵我，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我覺得凡事都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等熱度沒那麼高了，我再澄清翻身就好。

 

可沒想到，白嫣瀾已經喪心病狂，她竟帶著憤怒的鍵盤俠衝進了我老家。

 

對我年邁的父母下了手。

 

柳如煙罵我父母是老畜生，養了個小畜生。

 

我的父母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直接倒地不醒。

 

柳如煙非但沒報救護車，還冷冷啐了一口，說我爸媽活該。

 

5

 

當我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最後的信念消磨殆盡。

 

這成了壓S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短短一個月，我由一個有著幸福家庭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孤兒。

 

我可以選擇報警。

 

但法律卻壓根無法判她S罪。

 

我以最快的速度將爸媽安葬，拿著磨好的刀找到了白嫣瀾的住處。

 

隔著房門，她正在打電話。

 

話裡滿是惡言。

 

「老東西S了就S了，關我什麼事，誰叫他家兒子這麼沒用，沒把我男友救出來！」

 

呵呵——

 

我救了她的命，她卻毀了我的人生。

 

我一腳踹開門，衝進去直接捅了她一刀，不顧她的下跪求饒，泄憤似的又捅了十幾刀。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而我卻露出了舒暢的表情。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現在，還回來吧！」

 

我選擇了同歸於盡。

 

等白嫣瀾完全沒氣後，我把白嫣瀾家的煤氣打開，漸漸沉睡了過去。

 

6

 

再睜眼，沒想到，我居然還能重新作一次選擇……

 

看著漸漸淹沒的輪船和混亂的人群，迅速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太恐怖了，船上好像有對情侶要殉情，故意進入駕駛艙改變軌跡撞山，要全艙人陪葬呢！】

 

沒一分鍾，我的電話就接到爆。

 

【阿哲，你沒事吧，你快穿救生衣去救生船上，不要多管闲事知道沒！】

 

【阿哲，你趕緊離開啊，等到船淹沒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還在那拍呢，快跑啊，有些情侶就是沒有理智，你先保全自己！】

 

全是關心我的人。

 

我借坡下驢，逐個回復：

 

【傻子才進去救，我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

 

【他們把船弄成這個樣子，我要是受傷，我還要向他們追責呢。】

 

有些人就不該救。

 

7

 

「小伙子你還拍呢，趕緊進去救人啊，有些人再船裡面，來不及出來！」

 

旁邊路過一個大媽跑過來推我，讓沒有防備的我差點摔倒。

 

我認識她，她一上船就和安全員吵了一架，說他佔她的便宜，居然摸她的手。

 

可是安全員隻是想把她安全扶上船而已。

 

上了船後，嗓門大不說，還不顧他人感受亂扔垃圾，倚老賣老，讓所有人都要讓著她。

 

船上的人對她基本上都很不滿。

 

而上輩子，我能有那樣悲慘的結局跟她也脫不開幹系。

 

白嫣瀾網上賣慘舉報我的時候，因為沒有實質性我騷擾她的證據。

 

她就抓住了這個蔡大媽愛貪小便宜的心理，買她作假證汙蔑我。

 

老混蛋四處造謠說曾無數次見我在船上騷擾白嫣瀾，還強摟過幾次。

 

而她自己因為年齡大不敢插手，就一直裝作沒看見。

 

可沒想到我居然敢S人搶妻。

 

在她嘴裡，我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混蛋，她是豁出老命告發我的勇敢老人。

 

還說現在睡覺都不敢睡，生怕受到報復。

 

因為鍵盤俠不怕事大、選擇性接受信息的屬性。

 

即便船上其他遊客替我說話，鍵盤俠也視而不見。

 

我後面有這樣的悲慘結局，她功不可沒。

 

「我說你這小伙子還愣著幹嘛呢，上去啊！」

 

蔡大媽急得直跺腳。

 

她倒不是真著急。

 

如此做戲不過想通過這事，把自己以前的卑劣事洗白一點。

 

拿我的命給你鋪路是吧？

 

我當即甩開她的胳膊，冷聲說道。

 

「沒病吧？船都要沉了，你怎麼不上去？」

 

8

 

蔡大媽愣了一下：「我是老人！」

 

「又沒S，這不是還喘著氣呢嗎？我瞧你剛才罵安全員的氣勢可不想個老人啊。」

 

「你、你……」

 

她被氣得臉都黑了。

 

這時候剛好電話打了進來。

 

我轉過頭不再看她，在救生船上悠哉悠哉的報了警。

 

順便幫助安全員安置從船上救出來的人。

 

至於為什麼報警，首先是因為我在第一現場，我不報警，也有別人報警。

 

我不能再授人以柄。

 

其次因為船下沉的太快，極易連累到其他遊客。

 

如果我冷眼旁觀，恐怕到時候網暴的發起人會是船上的遊客了。

 

不得不佩服白嫣瀾的命，那是真的硬，在船完全淹沒的前一刻，她居然被安全員救了出來。

 

瞧著大概率沒有生命危險，被安全員拖上救生船後就做了心肺復蘇。

 

而她男朋友，卻還是沒能被救出來。

 

他還是沒能躲過長眠海底的命運。

 

9

 

白嫣瀾被救護車拉走後。

 

我在現場配合警察做了簡單的筆錄。

 

說得很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撞的山，但發現後我第一時間報警了。

 

而蔡大媽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

 

「這小伙子是真的不講究，還膽小得要S！」

 

「如果你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人，那姑娘的男朋友就S不了了！」

 

因為聚的人比較多了，她說話的時候還不斷慫恿別的遊客跟著插幾句，試圖讓其他人跟著譴責我。

 

可這個船上的遊客已經深切體會到了她的無賴。

 

不給白眼就算抬舉她了，還指望迎合，簡直是做夢。

 

別人慣著，我可不慣著她。

 

張口便問：

 

「你知道她男朋友在哪個房間嗎？你就那麼肯定當時他沒窒息S亡？」

 

「話誰都會說，上去救人你敢去嗎？」

 

話音剛落，旁邊人就跟著隨聲附和。

 

「就是，還在這道德綁架別人，先管好自己吧！」

 

「船淹沒的那麼快誰敢輕易進去救人，外行人瞎摻和回頭再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人家能及時報警並且幫助安全員安置人已經很不錯了。」

 

蔡大媽氣得直哆嗦：「你們……你們……」

 

警察急忙來圓場，對大家說道。

 

「確實如此，水情復雜，我們不建議盲目施救。再加上遊輪質量大，下沉速度快，胡亂救人可能還會白搭上自己一條命。」

 

我聽完嘲諷地看向蔡大媽。

 

「聽到了嗎？」

 

蔡大媽被懟得待不下去，憤憤離去。

 

原本想綁架我一下，給遊客們展示一下熱心腸。

 

可稀裡糊塗把自己埋進去了。

 

周圍人對她一陣鄙夷聲討。

 

10

 

火徹底熄滅，消防官兵進去檢查起火原因。

 

而我，則來到了警察的身邊。

 

「警察同志，我們遊客遭受這無妄之災，是不是要收到賠償？是不是要調查這次遊輪撞山是人為還是偶然？」

 

遊客們從開始就一直沒走，哪怕圍觀人群散去他們也沒走。

 

實際上就是想問這件事，隻是不好意思而已。

 

我不怕，沒人問我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