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點小說
第4章
謝以宸萬分鄭重地說:
「嫻妃娘娘,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穿過偏僻的小道,走到路口的盡頭,出現一個往上爬的梯子。
順著梯子爬上去,進到御軒殿裡。
我正打算出去,便看到案臺上的錦囊,錦囊裡包裹著一張紙條。
我拆開一看,這果然是嫡姐沈知念的字跡。
她明知我找謝以宸會路過瑤華宮,就掐準了時間,讓我和謝以宸在瑤華宮出事!
我一定要救謝以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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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他都是個孩子,怎能讓他為我獨當一面?
我突然出現就往外衝,御軒殿裡的公公大吃一驚:
「嫻妃娘娘,你怎麼在這裡?」
我無視他,疾步往外走。
小屁孩,裝什麼大人。
就因為他是太子,就可以免重責。
可責罰還是會落在他身上。
謝昀庭這個男配,骨子裡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
我到瑤華宮時,整個後宮的嫔妃都已經到了。
謝昀庭眸光陰鸷,語氣冰冷:
「太子私闖禁地,罰禁足三個月。」
「念及年紀尚小,罰他五大板以警世人。」
謝以宸跪在他的面前,瑟縮了下肩膀。
他才三歲!
這五大板下去就算不S,也難以恢復,落下疤痕。
我心口一窒,連氣息都沒喘勻,大喊一聲:
「不是他!」
謝昀庭皺了下眉,冷靜地轉過身。
「嫻妃,不是他,還有誰?」
他眯了眯眼,冷聲道:
「你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望著謝昀庭冷冰冰的臉龐,瞬間明白。
太子之前說過,御軒殿之前居住的人是謝昀庭。
暗道出口他肯定知道。
沈知念要抓的人是兩個人。
所以,謝昀庭從一開始就知道跑了一個。
他在逼謝以宸交出同伴,替他戴罪。
我深吸口氣,步步上前:
「不是我。」
「是她!」
我的目光落在沈知念的身上。
藏在身後的沈知念,瞳孔一縮,臉色變了變。
無數雙眼睛落在沈知念的身上。
徹底把她嚇住。
12
沈知念抖了抖唇瓣,十分委屈地說:
「嫻妃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無憑無據就指認是臣女,臣女十分冤枉。」
她跪在謝昀庭的面前,一副無辜樣:
「陛下,在此之前,臣女從未踏進過瑤華宮,臣女是看到太子和一名女子進來才去稟報。嫻妃娘娘這麼汙蔑臣女,請陛下為臣女做主啊!」
謝昀庭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我拿出錦囊裡的紙條,亮在大家的面前:
「這便是證據!」
「八月十九日,晚,戌時,瑤華宮內有一陛下親手做出風幡在瑤華宮。」
沈知念眼神驟變。
她怒視著我,眼神像是能吃人般。
「陛下,我和知念自幼生活在一起,她的字跡我一眼辨識。」
「她雖是我的姐姐,卻不能害太子無辜受罰。太子從未想過私自進瑤華宮闖禍,全都是因為這張紙條。」
謝昀庭接過紙條後,反手甩在她的臉上。
「你可知罪?」
沈知念渾身一抖,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請陛下恕罪,臣女不知這錦囊的事情,都是嫻妃捏造!」
謝以宸立馬說:
「父皇,就是她!」
謝昀庭臉色慘白,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他側頭咳嗽了一聲,下達了命令:
「侯府之女沈知念誘導太子,蓄意謀害,罰三十大板。」
「即刻送出皇宮,不得有誤!」
沈知念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她頭頂的小字反復跳躍。
【狗皇帝現在猖狂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得病去世。】
【說到底還是命好!狗皇帝一點實力都沒有,最信任的內閣首輔早就和他不一心,每次進貢的西域香料都摻雜了劇毒,他早就危在旦夕。】
【狗皇帝去世後,林首輔本來打算掌控小太子權傾朝野。卻沒想到亂世出英雄,不出一年,男主就把首輔給幹掉了。】
難怪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原來是他早已病入膏肓。
距離謝昀庭還有一陣時日,我能否挽回他的性命?
既然答應了謝以宸,便要說到做到。
看到沈知念被仗責,鮮血染紅了褲子,被打得連連求饒。
她額頭冷汗冒下,咬緊了牙關。
我靜靜地看著她不認輸的倔強樣。
站在一旁的春桃柔聲提醒我:
「娘娘,夜深了,該回宮了。」
我坐上轎輦,回到醉雲宮。
自從瑤華宮一事後,謝以宸對我倒是改觀了不少。
他樂意在我這裡玩。
我也隨他去了。
接連半個月,謝以宸都在我這裡。
他愛吃我做的蟹黃包,說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包子了。
可今日,謝以宸來到我的醉雲閣裡,悶悶不樂地說。
「今日,父皇又嘔血了。」
「娘娘,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幫我救父皇的嗎?」
我確實想過要救,若是貿然進了養心殿,說他用的沉香香料有問題,那豈不是愚蠢。
後宮不得幹政。
我指控了首輔大人,就算謝昀庭願意信我。
可之後前朝後宮都將我視為眼中釘,我又怎會有後路?
謝以宸眼淚縈繞在眼眶中,顫抖著唇,小聲質疑:
「你都是在騙我對嗎?」
「不,不是!」
我輕輕幫他擦拭眼淚:
「殿下,你可願信我?」
「隻要你願意信我,與我一起聯手,便能救得了陛下。」
謝以宸眸光閃爍,不假思索地點頭。
「我願意!」
我在他的耳邊小聲耳語兩句。
謝以宸先是震驚,而後一臉為難。
「這樣……行嗎?」
這是唯一的出路,不行也要行。
謝以宸鄭重點頭。
「隻要能救父皇的命,我做什麼都願意!」
13
這陣子,謝以宸沒再來醉雲閣,經常往養心殿裡跑。
許是謝昀庭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便也縱容了他。
沈知念出宮後,一直都沒了消息。
我不放心,特意讓人把消息帶出宮外。
順便又將侯府的消息帶進來。
沈知念如願嫁給了江景懷。
可江景懷大事未成,哪有心思談兒女情長。
聽說他至今都沒和沈知念同房,讓沈知念偷偷哭了好幾次。
現如今,謝昀庭治理國家,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
江景懷難有出頭之日。
哪怕靠侯府的勢力在朝廷上謀個一官半職,那和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相比差遠了。
恐怕,沈知念現在正數著日子,盼謝昀庭病逝。
這日,我安排小廚房特意做了碗蓮子粥,我端著送去了養心殿。
謝昀庭避而不見,貼身公公王公公讓我先回去。
看他愁容滿面,我便知道情況不好。
我心慌意亂。
要是謝昀庭S了,誰能護得住謝以宸?
那我還當什麼太後?
「嫻妃!」
謝以宸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
我立即回頭,看向他:
「殿下。」
他眼眶紅紅的,又故作堅強的姿態。
跟著我回到醉雲閣後,他才敢掉眼淚:
「父皇不讓我說,他臥病在床,馬上連藥都喂不下去了。」
「他能等到進貢那日嗎?」
我握住他冰涼的手,低聲道:
「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我讓謝以宸以太子的身份下達命令,讓身邊的暗影隊出宮找人。
既然是西域的劇毒,便隻能有西域的大夫能解得了。
沒人比他們能懂西域毒煙。
破解之法便在於讓大夫進宮後,為謝昀庭診治。
這隻是吊命的法子。
最主要的還是斬草除根。
皇宮盛宴中有一年一次的君臣盛宴。
朝廷命官聚集在盛宴中,林首輔也會此次獻出西域特有的安魂香。
安魂香有助眠靜心的功效,是謝昀庭最愛的一款香料。
西域來的大夫沒有陛下口諭,恐怕難以進宮。
謝昀庭的安眠香,連謝以宸都動不了。
可問題就出在香料中。
於是,我讓謝以宸偷偷派人找了些點燃後的香料。
派送出宮後,讓魏大夫看看香料中到底摻雜了什麼東西。
陛下病重後,對所有人都避而不見。
我和謝以宸在養心殿求了好久,才準許我們隔著銷金帳見上一面。
「陛下,臣妾幼時認識了一位雲遊江湖的神醫,曾跟著他學習過醫術,陛下的病,不如讓臣妾為您瞧上一番。」
魏大夫進不了宮,隻能讓我來。
我謹記魏大夫的叮囑和藥方,說不準能糊弄過去。
謝昀庭低低一笑,似是嘲諷般,有氣無力地說:
「哦?嫻妃竟有這般本事?」
「太醫都治不了的絕症,你能治?」
謝昀庭不信我才是正常。
一個久居深閨的侯府嫡女,哪有機會遇見闲雲野鶴的神醫?
可謝昀庭的命,我必須救!
總不能因為他一S,朝廷動蕩,太子被要挾,百姓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我心一橫,堅定地說:
「陛下,不妨讓臣妾一試,若是臣妾醫不好,臣妾願永遠陪著陛下,哪怕是長眠於九泉下。」
謝以宸驚得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謝昀庭愣住。
他低笑出聲,心情倒是紓解了不少。
「好啊!有人陪著朕,朕樂意至極。」
我走近一看,見他消瘦了不少,面色慘白,眼裡透出濃烈的疲倦,像是一直沒休息好。
我將他的手腕放置,僅僅看了一眼。
便故作沉思地搖頭:
「陛下,您這是中了五毒蟲。」
五毒蟲是魏大夫在燃盡的香料裡發現,確定了他的病情。
「陛下,五毒蟲無色無味,此毒毒性發作緩慢,慢慢入侵體內。毒蟲的屍身碾成粉末落入沉香中,日日夜夜的燻香,五毒蟲自然而然的入了身體。」
謝昀庭眸光一掃:
「你是如何得知?」
「陛下,你手腕上已經顯現出五毒蟲的徵兆,血管裡像是有毒蟲攀爬,侵蝕啃咬著每一寸的肌膚,每到深夜頭疼欲裂,痛不欲生,隻有點燃了安眠香才能稍有緩解。」
說罷,我下意識瞥了眼謝昀庭。
見他斂住神色,神色凝重。
我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是猜對了。
良久,謝昀庭才開口詢問:
「可有破解之法?」
「陛下,臣妾現在為您寫下藥方,殿中的安眠香切入繼續使用,藥方可緩解您體內的劇毒,破解之法還需恩師進宮才能為陛下解毒。」
藥方可以暫時緩解,保他不S。
時機已到,引魏大夫進宮才是萬全之策。
謝昀庭扶了扶額,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