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時。

 

我親眼看著自己的錦鯉命格被妹妹竊取卻假裝不知。

 

帶著妹妹的天煞命格磕磕絆絆的生活了十年。

 

十年後，從小順風順水的妹妹帶著所有人的祝福順利嫁入豪門。

 

而我卻成了十裡八鄉人人厭惡的討命鬼。

 

婚宴當天，眾星捧月的妹妹無情的向我吐露真相。

 

我卻真摯開口道，“祝你幸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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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夜清我雖然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但你也不能穿的這麼寒酸吧，真讓我丟臉。”

 

聞言，原本窩在角落裡，準備找準時機溜出去的我，轉身看向身穿紅色敬酒服面帶嘲意的宋珍珍。

 

垂眸不語。

 

宋珍珍仿佛極其不滿我這副無波無瀾的模樣，抬手就將杯子裡的紅酒倒在我的衣服上。

 

“這樣就鮮豔多了嘛。”

 

宋珍珍說著還自我欣賞似的點頭肯定。

 

那語氣跟十年前在媽媽的安眠藥下她順利奪取完我命格後一樣囂張。

 

可宋珍珍不知道的是，當時我並沒有昏睡過去。

 

甚至於中途我一旦有所動作她便會被命格反噬而S。

 

“你說是不是姐姐？”

 

宋珍珍挑釁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但我依舊猶如沒脾氣的泥娃娃，面對她堪稱侮辱的舉動沒有絲毫波瀾。

 

宋珍珍怒極反笑，下一刻她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上前兩步趴在我的耳邊，意味不明的低聲呢喃道，“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我的好運可全都是託了姐姐的福，要沒有你的錦鯉命格，我可不會從小到大事事順遂呢。”

 

“甚至還憑借命格貴重被豪門求娶光宗耀祖。”

 

“而過了十年後的今天，你便再也換不過來了。你注定一輩子將被所有人視為不詳。”

 

聞言我看著宋珍珍得意的神情，真摯開口道，“祝你幸福。”

 

宋珍珍見我不為所動，再也繃不住臉上高高在上的神情。

 

她還想說些什麼。

 

但媽媽卻踩著小高跟匆匆跑來將她拉到一邊。

 

仿佛離我近一些便會沾染上不詳。

 

“要不是珍珍說想讓你來，你這個討債鬼怎麼可能進得了這種場合。”

 

“你居然還敢裡珍珍這麼近，也不怕髒了珍珍的命格。”

 

聞言我平靜的視線落向三米之外喋喋不休的母親。

 

從小她和爸爸便讓我讓著妹妹，哪怕他們知道是我的存在才讓他們從揭不開鍋變成村裡的首富。

 

但他們心心念念的依舊是相貌平平，甚至一出生就讓家裡災禍不斷的妹妹。

 

更甚至妹妹一出生便是珍珍。

 

而陪他們從苦日子熬出來的我卻因為一個漆黑的夜晚便起名為夜清。

 

“你個S妮子，聽見了沒有？”

 

母親見我不回應，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但我依舊不想與她爭論。

 

隻淡淡道，“聽到了，我這就離開，不礙你們的眼。”

 

話落我便在母親的跳腳聲中光明正大的離開。

 

凡我路過的人群皆會給我讓開一條路。

 

無他。

 

天煞命格凡沾到我的人喝涼水都塞牙。

 

回家的路上。

 

熟悉又陌生的老道攔住了我的去路。

 

他如以往一般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姑娘今天是最後的機會了，你的命格再換不過來就再也沒機會了。”

 

這是我第三次見到老道。

 

自從十年前我的命格被替換後，每過三年老道就總會在不同的時間段出現在我面前。

 

他稱我本是錦鯉命格，奈何被奸人所換。

 

說他以善念修行，見不得如此小人行徑承諾定要幫我換回來。

 

隻是。

 

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道，我同前兩次一樣委婉拒絕他的好意。

 

而老道像是極為惋惜，看著我連連嘆氣。

 

“姑娘可確定了？你與老道之緣今日過後便盡歸於無了。”

 

二

 

我笑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而且我挺滿意現在的生活，就不勞煩大師費心了。”

 

老道聞言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半晌。

 

最後才拂袖離去。

 

我盯著老道離開時仙風道骨的背影。

 

不著痕跡的輕嗤一聲。

 

從有記憶起我便總是做夢。

 

循環的夢境裡總有個聲音讓我去一座道館，找一個青年道士請他將錦鯉命格徹底封印。

 

否則性命不保。

 

原本我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直到命格被替換後我找到了夢裡那個道觀。

 

被那青年道士相中收為徒弟。

 

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錦鯉好運都是有代價的。

 

每次的好運都是靠著消耗未來壽命達成的。

 

而天煞命格命格中帶兇煞，如果化解得當則可轉化為修道的動力。

 

於是我雖剛滿二十。

 

但卻早就成為了除師傅外最年輕且最神秘的祭酒道士。

 

所以那老道第一次來找我時，我便從他身上那點微末道行中知曉了他的圖謀。

 

無非是眼界淺薄的想要趁交換時搶奪錦鯉命格罷了。

 

看著身影消失在宋珍珍婚宴附近的老道，我緩緩收回目光。

 

沿著小道晃晃悠悠的走回了宋珍珍那富二代丈夫給爸媽買的小別墅。

 

誰料穿過庭院還沒踏進房門，一旁的佣人立馬眼疾手快的關了門。

 

上下打量我一番，帶著濃濃的不屑和嫌棄的開口道，

 

“太太可是花大價錢請專業人士看過，大師說這房子風水極好，如果大小姐住進去必定會壞了這風水。”

 

“所以就委屈大小姐住到院子裡了。”

 

聞言我凝神抬眸看著別墅上烏黑的煞氣。

 

嘴角微抽。

 

心中不由吐槽。

 

這垃圾風水居然還極好？

 

這年頭真是什麼騙子都有。

 

“大小姐勸你還是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的好。”

 

女佣見我遲遲未回復，滿眼防備的看著我，仿佛隨時準備好要將我強制趕到院子裡去。

 

我嗤笑出聲。

 

目光繞著偌大的院子環視一圈，隨口道，“好，我就住院子裡，就旁邊那座花房吧。”

 

話落小女佣還沒出口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

 

但依舊滿臉防備。

 

仿佛不相信我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富裕生活而去住花房。

 

我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直接向花房走去。

 

再次見到宋珍珍是在一個月後。

 

她突然出現在冷清的花房門口。

 

上來便強硬的將我扯到平日裡不允許我踏足一步的客廳內。

 

爸媽在沙發上坐著。

 

看到我時爸爸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媽媽警告閉了嘴。

 

隨即媽媽滿臉熱絡的牽起我的手，“媽就知道我們小夜清是個有福氣的，京都大名鼎鼎的唐總居然想要娶你呢，這可是幾世都修不來的好事啊。”

 

聞言我一愣隨即腦海中浮現出當時宋珍珍婚宴上被眾星捧月的唐總。

 

眼帶血絲四白眼。

 

善算計。

 

骨子裡就不是好人。

 

他要娶我，定有所圖謀。

 

“對啊姐姐，唐總雖然說年紀大了一點，不好看了一點，但是他可比你妹夫有權勢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還不嫌棄你的命格，這可是妹妹我費盡心思為姐姐爭取到的。”

 

三

 

我的目光落在滿臉殷切的母親以及宋珍珍身上，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掐了起來。

 

片刻後我才明白了事情的起始。

 

原來姓唐的不知道從那知道了宋珍珍命格特殊，想要拿她送給別人當見面禮。

 

他利用權勢逼迫富二代讓出宋珍珍。

 

絕境之下。

 

擁有錦鯉命格，向來能逢兇化吉的宋珍珍卻在命格指引下將矛頭往我身上引。

 

並且承諾我的命格特殊程度可以跟她不相上下。

 

於是姓唐的衡量片刻，從利益最大化方面果斷的選擇了我。

 

算人不算己，所以我隻能算出個大概。

 

但是知道這件事的大概後，我便明白他們必定不會退讓。

 

於是再抬頭我便是滿臉不可置信的開口道，“真的嗎？我也可以嫁入豪門了嗎？”

 

媽媽見我如此識趣，對我也放松了警惕。

 

有生以來第一次朝我笑道，“當然是真的，媽媽的小夜清向來都值得最好的。”

 

聞言我就笑笑不說話。

 

並不想繼續跟她扮演虛假的母慈之孝。

 

一旁的宋珍珍看著我眼中明晃晃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見事情如她所料般定了下來，開口便是命令道，“姐姐等會兒隨我一同去唐家就好，也省的再跑一趟了。”

 

剛才掐算中我隱約窺探出姓唐的要討好的人氣息居然有些熟悉。

 

而我也確實想看看這幾年閉關苦修後，如今這世上的同行到底是什麼貨色。

 

於是我抬眸看向盯著我滿臉都是不容置疑的宋珍珍。

 

欣然回復道，“當然可以。”

 

宋珍珍對我接二連三的識相回答異常滿意。

 

連帶著上車後語氣都少了些許針鋒相對。

 

車子停在一座恢宏的建築物群前。

 

見慣了幼時山村深處內藏玄機的破道觀。

 

還有道館裡邋裡邋遢但異常厲害的師傅。

 

如今再看這種東西，總有種華而不實的感覺。

 

旁邊的宋珍珍卻輕蔑的瞥了我一眼，帶著莫名其妙的優越道，

 

“這隻是天宮一角而已，真丟人跟沒見過世面一樣。”

 

我不置可否。

 

腦中閃過那群西裝革履的人在破道觀門口拿著全部的身價請求師傅出手的畫面。

 

好像這個叫什麼灣的建築群曾經也在其中。

 

思索間。

 

穿著西裝包臀裙的女人領著我和宋珍珍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停在一扇金絲楠木門前。

 

門沒有完全關上。

 

裡面傳來姓唐的的諂媚至極的聲音。

 

“大師，我給您準備的驚喜馬上就到，您看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最近新拿下的那個樓盤的風水……”

 

下一秒，一道異常熟悉的帶著少年獨特的嗓音驟然響起。

 

“別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按市場價給錢就行。我姐不讓我隨便收人東西。”

 

“唐總要是再這樣就另請高明吧。”

 

聞言姓唐的沒有半點猶豫道，

 

“大師我這就讓他們將禮物撤掉。而且以後再也不會再犯，還請大師海涵。”

 

一旁包臀裙女人聞言額角的滲出些許冷汗，朝我們低聲道，“快走！”

 

聞言我聳聳肩正要調轉腳步，一旁的宋珍珍卻猛的朝我倒了過來。

 

我反應極快地向後退，卻將原本就沒關嚴的房門徹底撞開。

 

第2章

 

視線掠過宋珍珍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落向端坐在真皮沙發上，看著我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少年宋安身上。

 

宋安旁邊正準備發怒的男人也看出宋安的異常，帶著些許試探道，“大師認識這個小姑娘？”

 

四

 

宋安正要下意識點頭。

 

接著在我冰冷的目光中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反應過來。

 

連忙跟我劃清界限。

 

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道，“不認識，不過這就是唐總的待客之道？”

 

姓唐的聞言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

 

早就爬起來的宋珍珍卻眼眶通紅的撲到宋安腳邊。

 

抓住宋安的褲角楚楚可憐道，“都是我的錯，姐姐隻是想攀上唐總和這位大師，並沒有其他壞心思，是我沒及時攔住她才釀成大禍。”

 

“都是珍珍沒用，大師你要怪就怪珍珍好了。”

 

宋安聽到宋珍珍誹謗我的瞬間，時常帶笑的桃花眼中罕見的閃過一絲寒意。

 

但還是溫柔的將腳邊的宋珍珍扶起，嗓音溫柔道，

 

“怎麼能怪姑娘，姑娘命格貴重斷不可如此妄自菲薄。”

 

宋珍珍邊挽著宋安的手臂站起身，邊得意的斜睨了我一眼。

 

理所應當的開口道，“小大師就給我一個面子，留我這姐姐在這邊打個雜也算是她有些用處了。”

 

宋珍珍話還沒說完的下一秒，宋安就松開攙扶宋珍珍的手。

 

宋珍珍跌落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雙手環胸露出頑劣之色的宋安。

 

似乎不相信一個人怎麼會變的如此之快。

 

我輕咳一聲。

 

宋安便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朝著一旁安靜如雞的男人道，“唐總，務必將這位小姐安全的送回去，順便幫我帶句話。以後他們家有事也別找我看了。”

 

“這麼趾高氣揚，我可伺候不起。”

 

少年淡淡的嗓音混合著宋珍珍不甘的呼喊，讓姓唐的如臨大敵，扯著宋珍珍就出了門。

 

看著瞬間變的空蕩蕩的大廳，我抬腳便向著虛掩著的門口走。

 

宋安卻可憐兮兮的飛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哀嚎道，“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道沒有你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聞言我微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