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宮教養了膽小偏執的公主四年，處心積慮的攻略她。

 

也被她悄悄住進心裡。

 

因此，攻略成功那日，我用脫身的機會為她兌換了三十萬大軍駐守邊關，護她一生無虞。

 

公主的弟弟終於徹底坐穩了皇位，她再也不必懼怕任何人。

 

開始沉迷男色、納盡面首，將我與她的婚事拖了一年又一年。

 

一直到她醉酒，才吐露心聲：「他不過是個臣子，憑什麼讓本公主下嫁？」

 

我收回敲門的手：「系統，我後悔了。」

 

「晚了！這次任務的獎勵全拿來兌換軍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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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系統沒好氣的吐槽，我雙眼一亮。

 

是啊！整整三十萬大軍，憑什麼便宜了她？

 

朕得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1

 

房間裡的嬉笑聲還在繼續，江清鸞道：

 

「要不是看他有些本事在身上本公主怎麼會還讓他活著？不過是賣命的一條狗，你若是不喜歡本公主馬上讓人S了他。」

 

懷裡的男寵搖搖頭滿含笑意的吞下一口酒湊上去：「奴家有公主這句話就夠了。」

 

我轉身離開公主府。

 

這些日子我去江南巡查了一番，一路上系統和我說著江清鸞做的事。

 

濫S無辜，花天酒地。

 

強搶男子，烏煙瘴氣。

 

我連夜趕了回來卻聽到了這番話。

 

淡淡輕煙，溶溶院落，月在梨花。

 

我順著長廊一路走到水榭亭臺，不遠處水霧翻湧連成一片，系統道：「宿主，江清鸞追出來了。」

 

我轉身，她就出現在我身後。

 

「阿霄，你都聽見了？」

 

我站在月色之下，眉目彎彎：「公主，你還記不記得從前我第一次接你回顧府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什麼？」

 

月明星稀，江清鸞說不出話來。

 

我接她回顧府的那天，結束了她前十年的苦難。

 

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她驚奇萬分：「好漂亮！」

 

「清鸞，這就是你往後生活的地方。」

 

「好漂亮，我想一直生活在這個地方。」

 

我笑起來：「那清鸞可要加油和我一起守護這個地方的安寧祥和怎麼樣？」

 

「好！」

 

我忽然想起和江清鸞的初遇也是這樣的好天氣。

 

那晚是我穿越而來的第一天，我在冷宮見到了這次的攻略對象。

 

我第一次做攻略任務，還是這樣長時間的養成任務。

 

江朝年紀最小的一對龍鳳胎，母親是一個宮女，難產而S，他們姐弟倆就這樣被扔在冷宮自生自滅。

 

十七歲的我見到十歲的他們倆，趁著月色把食盒放在地上，解開鬥篷披在他們身上。

 

江清鸞醒來看見我眼睛亮閃閃的。

 

她拉住我的手：「你是阿娘派來救我的仙人嗎？」

 

我出生於人人平等的和平國家，最是見不得路有凍S骨的場景，那一刻我便暗下決心一定要救她於水火。

 

我道：「我會救你的。」

 

於是我隻身入局，在第二年的春圍中奪得狀元郎的桂冠，入朝為官收江清寅為徒弟將他們倆名正言順的接回顧府。

 

讀書寫字，琴棋書畫，權謀之策，治國之政。

 

我親自教導兩人，從不假他人之手。

 

我不僅在攻略她，也想教導他們成為有經世之才的好君主，為國為民的好公主。

 

最後整S了皇帝打壓了皇後除掉了別的皇子扶著江清寅登上皇位，江清鸞為長公主。

 

建國之初國力不穩，朝臣要送江清鸞去和親，是我據理力爭慧眼識人任命三軍之師大敗敵軍。

 

我假意要和別人議親，她落著淚拉著我的衣袖：「老師你不要鸞兒了嗎？鸞兒也想做你的妻子。」

 

就這樣，我攻略成功了。

 

最後也選擇留下來。

 

而今年，不過是我留下的第三年。

 

自從我留下來後她總是以年紀小的理由將我們的婚事一推再推。

 

直到我已經二十五，她也滿了十八。

 

卻是在公主府養了一堆又一堆的面首將我拒之門外，對我不聞不問，甚至到現在隨意貶低。

 

對百姓濫S無辜，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引得朝臣的不滿一波接著一波。

 

曾經那個心懷天下一心想過上好日子的江清鸞，現在卻成了百姓口中的權貴。

 

「江清鸞，你忘了來時路。」

 

那段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人人欺辱打罵的日子，那段在顧府肆意幸福像偷來的日子，當上長公主後還是要被送去和親心驚膽戰的日子，你拉著我的手問我可不可以娶你的日子，你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我沒忘！」江清鸞大概也是想起了那段日子，怒道，「可是我現在是長公主！這個天下有我一半！而你顧霄隻是一個臣子！你憑什麼對本公主指手畫腳？那些百姓都是仰仗著我江氏皇族才得以安穩！他們天生就應該匍匐在本公主的腳下一生為奴！」

 

「長公主的命是命，那些百姓的命就不是嗎？」

 

「不是。」江清鸞道，「包括你！隻要我一句話，你現在就能S信不信？」

 

「信。」我一副平淡的模樣，「長公主好威風。」

 

江清鸞氣急敗壞，竟然伸手將我推進身後的池塘。

 

系統急道：「宿主你沒事吧！她都這樣了你就不要跟她講道理了！」

 

「我知道。」

 

我站在池塘裡，江清鸞站在岸邊。

 

或許是這個高低立下讓她有了一絲安全感，她高傲的說：「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臣子。」

 

2

 

江清鸞走後，我從池塘裡爬起來。

 

我脫掉外衫擦著頭發上的水道：「鎮守北邊的那支軍隊可以撤了。」

 

「那江朝？」

 

「君主不仁，難堪大任。」

 

軍隊被撤走的當晚，邊關急報大軍壓境，我被連夜宣進宮。

 

一同的還有好幾位股肱大臣。

 

見我來了江清寅急躁的站起身：「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顧相？邊境的大軍怎麼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抬眼瞧著他：「陛下你太衝動了。」

 

江清寅一愣：「什麼意思？」

 

「大軍消失的無影無蹤陛下應當立即派人前去查看並調新的將領去前線，而不是來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該怎麼辦。」

 

幾個大臣連連附和：「顧相說的有理啊。」

 

江清寅目光忽然冷了下來：「朕也覺得顧相言之有理，愛卿們可有合適的帶兵人選？」

 

幾個大臣交頭接耳說不出個人選，江清寅看向站在一邊的我：「顧相心中可有人選？」

 

我拱手：「微臣不知。」

 

場面一下子凝固起來，以往有什麼事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給出最完美的方案，而今日我卻說不知。

 

我也沒說謊，半年前江清寅以擔心我勞累之名奪了我手裡大半的權力，朝中之事我因為系統全部知道表面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商討到最後也沒商討出個一二，江清寅擺擺手讓我們先回去了。

 

我看著那個我從小養大的孩子，此刻捏著眉心：「顧相留下。」

 

泱泱大國舉薦不出一個帶兵人選，可想而知是有多麼的衰敗不堪。

 

然而江清寅沒有像從前那樣虛心的請教我該如何是好，而是給我倒下一杯冷茶：「老師回來後可去見了皇姐？」

 

「近來總感覺身體不適，或許是年老了力不從心，所以在政事上怠慢了許多，此次匆匆回來還請陛下恕罪。長公主近來可安好？」

 

江清寅自然知道江清鸞做了什麼，還存心為她遮掩試探著我。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皇姐一切安好。」

 

我笑起來：「那便無事了，微臣這幾日想告假去靈山寺休養幾日，還望陛下恩準。」

 

「準了，顧相你注意身子，朕還需要你。」

 

「微臣遵旨。」

 

原來當了皇帝之後，曾經帶著他們逃出絕境的至親之人也要被無限的猜忌。

 

無論是江清寅還是江清鸞都忌憚著我，怕我把他們的權力拿走，又怕我丟下他們不管不顧。

 

帝王之心涼薄。

 

你也是嗎？

 

亭臺婉轉，宮牆高聳，我提著燈獨自走在出宮的路上。

 

系統忽然冒泡：「宿主，其實現在江清寅還沒有動S心。」

 

「你想讓我用愛與正義感化他們嗎？」

 

「不是，我是想說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先下手為強！S他們個片甲不留！這麼養個七八年，就算是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他們要權力你就放權，要軍隊你就培養，如此這般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嗤笑：「其實皇宮之中，沒有對錯之分，人人都為了自己再奔走，有的隻是一個輸贏。」

 

「那我們一定要贏！」放下豪情壯語，系統磨蹭的半天，不好意思的憋出一句對不起。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系統懊惱著：「都怪我，找了個養成系的任務，你第一次做任務肯定會對親手養大的人不舍。」

 

「確實不舍，但是以後不會了。」

 

因為我終於明白，真心瞬息萬變。

 

3

 

我連夜去了靈山寺，小住半月江清鸞沒有來看過我一次，甚至沒有派人來問候。

 

盡管外界傳聞我病重的要S了。

 

系統氣呼呼的說：「這個江清鸞真的是！聽說你要S了居然還有心思和別的男人作樂！甚至還說……說……」

 

「說什麼？」

 

「說等你S了她就可以把他們通通娶回府。」

 

我畫著地圖聞言搖頭：「倒也還好，沒說出什麼派人來S我這種話，畢竟親疏有別，她不可能把我當做至親之人。」

 

系統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本系統一樣永遠不會離開你。」

 

「對，幸好有你在。」

 

我畫好地圖交給手下囑咐道：「連夜送去邊關，讓百姓們照著這個路線撤離，並安頓好。」

 

一聲驚雷劃破黑夜，我頓了兩秒：「等雨停了再出發吧。」

 

夜雨拍打著窗，吹滅燈後我和衣躺下。

 

該開始了。

 

太久了我會等不及的。

 

深夜，邊關忽然傳來急報。

 

一個侍衛縱馬而來倒在宮門口：「邊關急報！快！我要見陛下！」

 

不過兩炷香的時辰，靈山寺的大門忽然被拍響。

 

「長公主鳳駕！請開門！長公主鳳駕！請開門！」

 

這裡的人早已全部被換成我的，沒有我的授意自然不會開門。

 

敲門的那侍女一直拍著沒人來開，雨聲湍急，連帶著空中的氛圍也緊張起來，似乎是等不及了，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