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足十成十的牛勁。

 

一腳下去，門屁事沒有，老板娘的腳趾倒是骨折了。

監控畫面，是她一瘸一拐，狼狽離開的身影。

 

她得意的聲音，通過 APP 傳進我的耳朵。

 

「好歹潑了小賤人一門的牛糞，她的防盜門算是廢了哈哈哈哈，我也不算虧。

 

「我再添油加醋往小區裡一傳，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原配找上門來，潑了她這個小三一門牛屎。

 

「我就不信治不了一個S丫頭！」

 

16

 

牛糞味滲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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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洗了三四遍手，我還是覺得手上還殘留屎味。

 

雖然回擊了老板娘一身牛屎，但我心裡的怒氣壓根沒下去半點。

 

人在家中睡，屎從天上來。

 

好端端的防盜門，成了屎門。

 

聖母碰上了都得來氣！

 

所以剛才我沒有報警。

 

隻讓她賠錢道歉，便宜她了。

 

不掐住她的命門，以後她還敢來搞事。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周六。

 

宜整治小人。

 

即使天蒙蒙亮才睡下，我還是調了 9 點的鬧鍾。

 

毛筆沾墨，一張白底黑字的大字報完成。

 

監控導出，剪輯好保存。

 

穿鞋出門。

 

刺鼻的臭味充斥整個樓道。

 

蒼蠅嗡嗡嗡地飛。

 

整個環境不堪入目。

 

我卻不急著找人來清潔。

 

盡力保護第一「案發」現場的原貌。

 

也因房子是一梯一戶，不會給鄰居造成影響。

 

同時向管家報備了情況。

 

在二手電器店租了一臺 40 寸的電視，以及發電機。

 

老板人好，幫我拉到了目的地——

 

肥牛飯店門口。

 

不早不晚，剛好 12 點，午飯時間。

 

「表姐！」

 

「堂姐我來了」

 

「三丫頭……」

 

一大早我把牛糞的事往家族群一發。

 

姨媽姑姐嬸嬸們全怒了。

 

紛紛派出自家兒子老公來給我撐場。

 

沒想到他們比我還早到。

 

九個一米八的壯漢，像極了要去打群架。

 

盡管我一個人能搞定，但也知道親人們擔心我，便沒拒絕。

 

我讓他們到奶茶店坐著。

 

我搞不定再過來。

 

我把監控視頻投放到電視屏幕上，音量開到最大。

 

大字報展開鋪在地上。

 

已經有五六個人駐足，八卦看著監控。

 

「好像是她的家門被潑屎了。」

 

「和這家肥牛飯店有關？」

 

「……」

 

他們交頭接耳。

 

我也不解釋，仍有他們自己解讀。

 

隻沉默低頭，哽咽啜泣，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17

 

沒多久，老板娘從店裡走出來。

 

「小店還有空位，站在門口多累呀，快進來快進來。」

 

這是以為來了一大波客人呢。

 

下一秒，她就察覺到不對勁。

 

首先是播放的監控，在循環她潑人牛糞的畫面。

 

其次是控訴她打擊報復，欺負年輕姑娘的大字報。

 

趁她腦子沒轉過來，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眼角沾了風油精，眼淚簌簌落下。

 

我抱住她的大腿不放。

 

「老板娘，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這個小丫頭吧。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用團購券，讓你賺少兩塊錢。

 

「你瞧不起團購，給我上淋巴肉飯，我也不應該據理力爭，要求你賠償。

 

「我就該當沒事發生，咽下憋屈，這樣就不會招來你的打擊報復了。

 

「你在商家群造謠我，說我是敲詐犯，所有飯店都不接待我，這是我得罪你，應得的下場。

 

「我更不該就事論事，實事求是寫差評，氣得你半夜潑我牛糞，罵我賤貨。

 

「你還說要在小區造我黃謠，求求你不要，我還想要名聲。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我……我給您磕頭！」

 

我哐哐磕頭。

 

任誰看都是被逼到了絕路，無計可施下的哀求。

 

實際上我邊磕邊念叨。

 

「磕 1 個借壽 10 年，2 個 20 年，3 個 30……」

 

就連店裡正在吃飯的客人，也端著碗，出來看熱鬧。

 

聽完我的「懺悔」，眾人嘆為觀止。

 

紛紛怒罵老板娘。

 

「超絕不要臉。自己錯了，還怪人家姑娘？欺軟怕硬第一名。」

 

「好恐怖，又是造謠又是上門搞事，店家好極端……苦主注意一下人身安全。」

 

有客人憤怒摔碗離開。

 

「缺德店家，從此以後都不光顧！」

 

「早日倒閉！」

 

老板娘怨毒剜我一眼。

 

擠出幾滴眼淚，大喊冤枉。

 

「我不小心上錯幾片淋巴肉，她就敲詐我 1000 塊！

 

「那是家裡一個月伙食費，我心裡能沒有怨氣嗎。

 

「不就在群裡吐槽了幾句，哪知道他們當真啊！這能怪我嗎？

 

「賤丫頭寫差評，故意搞我的店，害我損失慘重，我不給她點顏色看，她都要把我的店搞倒閉了！我反擊有錯了嗎？」

 

18

 

老板娘的強盜邏輯，眾人再次「拍案叫絕」。

 

「淋巴肉還能不小心上錯？編也編個不搞笑的好嗎？」

 

「按照食安法，最低賠償是 1000 元哈。苦主沒要更多賠償，你該偷笑了！」

 

「我呸，人家吐槽都有根有據，你呢，純純造謠，一告一個準。」

 

「難道故意上淋巴肉不是事實？打擊報復不是事實？苦主好心寫出來，讓大家避雷，怎麼成搞你的店啦？」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懟得老板娘啞口無言。

 

顛來倒去隻說我撒謊，陷害她。

 

她根本沒幹過這些事，沒報復過我。

 

卻什麼證據都拿不出。

 

不像我，聊天記錄、錄音錄像、監控等證據，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任誰都能看出，誰說的才是事實。

 

不做這麼絕，這種人還會接著報復我。

 

最後，在警察和路人的見證下。

 

老板娘賠償了更換防盜門的錢。

 

小一萬。

 

她眼裡閃過肉疼和後悔。

 

但我清楚，她後悔的是讓我反擊「贏」了她。

 

這種人，是不會悔悟自己的所作所為的。

 

末了，老板娘掛上討好的笑容。

 

當眾人的面，對我說道：「丫頭，是我錯了。這樣，我晚點幫你清潔幹淨防盜門。

 

「換新門也得一個星期，這種髒活大娘拿手。

 

「你就給大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趕來撐場的表姐低聲嘀咕：「怎麼感覺她憋著一肚子壞水。」

 

我意味不明笑了笑：「好啊。」

 

19

 

晚上 11 點，手機響起。

 

「丫頭你開下門，大娘現在到你家門口了。」

 

這個時間點，我都準備睡下了。

 

「怎麼這麼晚？你明天再來吧。」

 

老板娘急急說：「我就進去你屋裡接桶水，我幹我的，不打擾你睡覺。」

 

我勉強說道：「好吧。」

 

一打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三個獐頭鼠目的猥瑣男人。

 

為首的正是老板娘弟弟。

 

他們手裡拿著粗繩、砍刀。

 

我害怕又驚慌：「老板娘呢？怎麼是你？」

 

老板娘她弟一把制止住我關門的動作。

 

邊擠進來，邊猥瑣地淫笑。

 

「敢把我的店搞垮？看今晚我們兄弟仨，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以後都不敢搞事，嘿嘿嘿。」

 

我譏笑：「哦，是嗎？」

 

見我不慌且淡定。

 

老板娘弟弟脆弱的尊嚴受到刺激。

 

抬手要打我：「小賤貨，等下哭著求饒也不會放過你，看我不把你玩S！」

 

巴掌卻沒落在我臉上。

 

半空中被人攔截。

 

是候在客房，等不及又擔心我的堂弟。

 

他一米八健身肌肉男，老板娘她弟在他面前, 像個 mini 小手辦。

 

「敢打我姐？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被玩S！」

 

老板娘她弟慫了一秒。

 

梗起脖子道：「我們有三個人, 一對三, 老子怕你了？」

 

話音剛落, 我表哥表弟堂哥堂弟, 叔叔伯伯舅舅，一個接一個出現。

 

九個壯漢讓客廳一下子變得擁擠。

 

我舅一腳踹倒老板娘她弟。

 

「敢把主意打我外甥女身上, 你是活膩了！」

 

左右開弓, 扇得老板娘她弟成了豬頭。

 

我舅發泄完, 輪到我叔。

 

一個輪一個。

 

三個犯罪未遂的人渣，連連跪地求饒。

 

直到天蒙蒙亮。

 

警察同志上門把老板娘她弟三人帶走。

 

並教育了我舅他們一番。

 

恰逢老板娘興衝衝趕來，看我被「收拾」得如何。

 

看見她弟被警察帶走。

 

她難以置信，又哭又跪，求警察放過她弟。

 

「我弟還小，怎麼會犯罪？是這賤女人勾引我弟！青天大老爺明察啊！」

 

我用力後掰她指向我的手指, 老板娘痛苦尖叫。

 

我微笑舉報：「同志, 她是從犯。」

 

20

 

最後，老板娘如願和她弟團聚。

 

隻不過一個在女子監獄，一個在男子監獄。

 

他們四人, 都為自己的犯罪行為，承擔了相應的量刑。

 

肥牛飯店徹底倒閉。

 

接手的是一家煲仔飯, 好吃不貴，用團購券不會被白眼, 我成了經常光顧的熟客。

 

21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

 

無意中得知老板娘消息, 是某天我刷到的短視頻。

 

附近政法學院的大學生，聯合舉報一家涼茶鋪。

 

據說這家涼茶鋪才開張一個月, 門檻都被踏破了，回頭客超多。

 

什麼大小病痛，不需要去醫院，去涼茶鋪喝一碗涼茶, 立刻藥到病除。

 

涼茶鋪開在政法學院門口, 光顧最多的就是大學生。

 

一開始, 他們也覺得這涼茶功效厲害。

 

頭痛頭暈，感冒發燒, 無論什麼病痛，喝完沒多久就能活蹦亂跳。

 

甚至人更精神亢奮, 學習效率提高不少。

 

察覺到不對勁，是在他們發現，半天不喝那家店的涼茶, 就渾身難受的時候。

 

像是上了癮一樣。

 

一定要喝那家的涼茶, 喝別家的都沒用。

 

大學生們頓覺有大問題。

 

將涼茶送去檢驗。

 

結果是小小一杯 350ml 的涼茶裡, 就存在過量的激素藥和頭痛粉。

 

它們能治愈頭暈頭痛等小病痛, 故而涼茶有治百病的「神效」。

 

但長時間攝入，就會成癮，損害身體。

 

無可抵賴的證據, 老板娘再一次進了監獄。

 

沒錯, 這家涼茶鋪，是出獄不久的她開的。

 

急切希望生意火爆的她，在涼茶裡動了手腳。

 

視頻最後一幕是老板娘被銬走, 形容枯槁，雙目絕望。

 

希望二進宮的她，能學會真正悔改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