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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察覺到陳舒棠低落的情緒,張婉妍故意走到她身旁,提起裙擺轉了隔圈:


“舒棠妹妹,你快看看我這身新衣裳好不好看?這可是之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裙擺硬挺的裙邊刮過陳舒棠的臉頰,她這才不得不抬頭瞪去。


 


隻見張婉妍穿著一條新潮的碎花裙子,一看就知道是鎮上百貨公司的好貨色。


 


發現陳舒棠緊盯著那條碎花裙,靳之年清了清嗓,神色尷尬地轉移話題:


 


“舒棠,我過幾天要去出任務。等我回來,我們的結婚申請估計也下來了,到時候我給你買條更漂亮的裙子結婚穿。”


 


他口中虛無縹緲的承諾,陳舒棠聽得夠多了。


 


當初他們私奔的時候,靳之年就說要娶她為妻,她也對他的誓言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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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陳舒棠到了可以領證的年齡,他卻說自己正在爭取升職,這個階段不適合提交結婚申請。


 


事到如今,靳之年又開始口口聲聲說要娶她。


 


可陳舒棠已經不想嫁了。


 


反而是張婉妍聽到靳之年說的話,臉色黑得像是要滴出墨來。


 


注意到點綴著海棠花的小石堆,狡黠的光從張婉妍眼中掠過。


 


她猛地上前一腳踢翻那精致的墓,佯作驚呼道:


 


“舒棠妹妹快躲開,有蟲子!”


 


看見小白的墓碑被毀,陳舒棠急得起身,卻不料張婉妍故意撞向她。


 


手上的骨灰盒瞬間墜落在地,盒蓋子也因撞擊意外磕開,小白的骨灰傾灑了一地。


 


見狀,陳舒棠急紅了眼:“張婉妍!你瘋了吧!”


 


此時風不合時宜地吹起,一下子吹散了地上的骨灰。


 


她甚至來不及擋風,灰白的粉末便混入松散的泥土,頃刻間不見任何蹤影。


 


大腦中的某根弦突然斷裂,陳舒棠攥成拳頭的指節間發出軋碎核桃一般的脆聲。


 


眼看她要撲去拽張婉妍的頭發,靳之年長腿一邁擋在兩人之間:“陳舒棠,你給我冷靜點。”


 


“婉妍她又不是故意的,你生什麼氣?”


 


“又不是你爸媽的骨灰,有必要做這些無用功嗎……”


 


還沒等靳之年說完,陳舒棠抓起一把塵土砸向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給我滾開!”


 


下過雨的泥很湿潤,棕黃的泥巴一下子粘在張婉妍的碎花裙上。


 


看見陳舒棠汙了自己的新衣裳,她頓時淚眼漣漣,哭著跑回宿舍樓。


 


靳之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冰冷的目光緊緊鎖定跪在地上的陳舒棠:


 


“陳舒棠,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今晚你乖乖在家待著,我們好好談談。”


 


他自顧自地說完,轉身便跑去追張婉妍。


 


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陳舒棠手抖得厲害,好不容易才重新下葬好小白。


 


剛走出大院,有人匆匆趕來,給陳舒棠捎來了王支書的消息。


 


她的轉業申請批不下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陳舒棠臉色慘白,急忙趕去王支書的辦公室。


 


顧不上敲門的禮節,她猛地推門而入:


 


“王支書,我的轉業申請怎麼突然就批不下來了啊?”


 


看到她額角沁出冷汗的慌張樣,王支書有些疑惑:“陳同志,你很急著轉業嗎?”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陳舒棠總算鎮定下來,向王支書敬了個禮:“不,是我有點驚訝。”


 


看到她冷靜後,王支書這才繼續開口:“陳同志,你先別著急,也不是什麼大事。關於你的申請,組織這邊可能會因為你的作風問題駁回。”


 


說著,他面露難色,“上次衛生站的張同志舉報你下毒的那件事,組織這邊查到倉庫裡瀉藥的數量對不上。”


 


王支書的話恍若一道晴天霹靂,陳舒棠雙目圓睜,滿眼盡是難以置信:“所以……”


 


她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聲音,“組織是在懷疑我偷了瀉藥,特意去給張婉妍下毒?”


 


第八章


 


聽到陳舒棠直截了當的話,王支書尷尬地輕咳一聲:“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我們也不能妄下定論。”


 


他頓了頓,神情嚴肅,“但是後續的調查,我們需要陳同志你的配合。”


 


聽明白王支書話裡的意思後,陳舒棠倍感心寒:


 


“難道組織要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搜查我的住處嗎?”


 


還沒等王支書回答,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靳之年身著軍裝走進室內,緊緊盯住陳舒棠:“對,組織要對你的住處進行搜查。”


 


辦公室裡的電燈晃目,陳舒棠第一次覺得這屋裡這麼亮堂。


 


她甚至能把靳之年眼底的懷疑看得纖毫畢現。


 


“王支書,我現在就帶人去陳同志的住處搜查。”


 


轉頭向王支書報告完,靳之年不由分說地拉住陳舒棠往外走,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小士兵。


 


男人強硬地推著她往前走,強烈的屈辱感折磨著陳舒棠的理智。


 


她活脫脫像個證據確鑿的罪犯。


 


“靳之年!你到底要幹什麼!”


 


可靳之年完全無視她的掙扎,徑直走向部隊大院:“舒棠,別鬧了。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要公事公辦。”


 


可對上她泛紅的眼眶後,他語調驟然軟了下來,“乖,隻是簡單搜查一下。”


 


聽到他的話,陳舒棠隻覺得喉嚨沙啞得說不出話,最後保持沉默。


 


反正不論她說什麼,靳之年都不會信的。


 


他們一幫人走在營區的大道上,不斷引來大家的側目,議論聲紛紛灌入陳舒棠的耳中:


 


“這什麼情況?不是說陳同志是被冤枉的嗎?”


 


“誰知道呢,看這陣仗,說不定還真是她出於嫉妒給張醫生下藥的。”


 


“虧我們之前的飯都出自她手呢,想想都覺得後怕……”


 


各種懷疑猜測的目光落在陳舒棠身上,酸澀的苦楚在她心尖不斷翻湧。


 


前幾天的還在笑呵呵和自己打招呼的同志們,如今卻像看罪犯一樣向她投來鄙夷的視線。


 


但被傷得遍體鱗傷後,陳舒棠突然感受不到心痛了。


 


她冷眼看著靳之年指揮著他的下屬四處翻找著她的家,仿佛置身事外般淡然。


 


直到小小的家被他們翻得一塌糊塗、滿地狼藉,靳之年這才喊停下屬。


 


很顯然,陳舒棠沒有偷瀉藥。


 


靳之年眸中盡是歉意,但礙於其他人也在場,他到最後也沒有把心裡的那句抱歉說出口。


 


“陳同志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大家撤下吧。”


 


看著靳之年準備跟著下屬離開,陳舒棠扯住他的衣角:“等等,你先別走。”


 


她遞出一個膠水封好的信封,“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接過那封薄薄的信,靳之年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這是什麼?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給送禮物?”


 


陳舒棠勾唇輕笑:“你就當是我對我們未來的祝福吧。”


 


她佯作神秘地頓了頓,“要等你出完任務後才能打開看哦,不然就不靈了。”


 


聞言,靳之年心底多了幾分期待,他頻頻點頭應下:


 


“好,我肯定乖乖聽我們家舒棠的話。”


 


看到他那副熱切盼望那日到來的樣子,陳舒棠隻覺得好笑。


 


靳之年,等你看到裡面的內容。


 


希望你還能像現在這般高興。


 


第九章


 


自從那日靳之年率人進陳舒棠的家亂翻了一通,她的嫌疑總算是徹底洗清。


 


大概是出於歉意,王支書也在次日批下了她的轉業申請。


 


之後的幾天,陳舒棠一直在收拾回家的行李。


 


她一向節儉,家裡的東西本就不多,更別說搜查那天又被弄壞了不少東西。


 


帶不走的東西該扔的扔,該送人的送人。


 


陳舒棠還沒收拾多久,家裡便明顯感覺空蕩了起來。


 


環視四周後,她的視線落在床頭櫃的厚相冊上。


 


翻開那本相冊,一張張黑白的照片映入眼簾,每一張都是她和靳之年的合照。


 


無數回憶如潮水般湧現,陳舒棠看照片看得出神。


 


那時候陳父總說靳之年調皮不學好,S活不願意讓陳舒棠和他玩在一起。


 


可她偏偏就認定了靳之年。


 


七歲那年他們剛上小學,陳舒棠用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拉著他去照相館拍了第一張合照。


 


十六歲那年他們剛上高中,靳之年一到周末就去接點零工,隻為攢錢和她多拍點照。


 


十九歲那年畢業,他們在參軍前拍下了最後一組身穿軍裝的照片作為紀念。


 


諸如此類,每一張照片都有各自的意義。


 


以前靳之年總說照片是記憶的實體,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們的過去。


 


隻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頓感口中又鹹又苦,陳舒棠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想起過去的美好,心中的悲傷更甚。


 


她將兩人的合照從相冊裡一張張抽出,一股腦兒丟進熊熊燃燒的火盆。


 


照片燃燒散發出一股焦味,陳舒棠靜靜看著那些合照化為一堆灰燼。


 


等到所有照片都燃燒殆盡,她正想打開門透透氣,卻迎面碰上想要敲門的靳之年。


 


“舒棠?你在幹什麼呢,怎麼屋裡有股煙味?”


 


眼前的靳之年身著一身軍裝,目光不斷瞄向陳舒棠身後的家裡。


 


“沒什麼。”


 


生怕他發現自己要離開的端倪,她不動聲色地擋住靳之年的視線,“我在清垃圾,沒用的紙張就燒掉了。”


 


聞言,靳之年也沒有深究,隻是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下次去大院裡燒吧,吸入這些煙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說著,他話鋒一轉,“我準備去出任務了,你這段時間好好待著,等我回家我們就辦婚宴。”


 


聽著靳之年又囑咐了幾句,陳舒棠目送他消失在大院門口。


 


她轉身回屋收拾好最後的東西,提著行李走出部隊大院。


 


陳舒棠戀戀不舍地望著大門口那棵海棠樹。


 


滿樹的海棠花在風中飄搖,似在追憶往昔的繾綣,又似在訴說如今的落寞。


 


放下從小愛慕的人,談何容易。但走錯路走到現在,陳舒棠已經想明白了。


 


餘下的人生,她要為了自己而活、回到真正愛她的陳家。


 


出發去上海的那趟綠皮火車會徹底結束這段感情。


 


第十章


 


之後的幾天,天空又下起了綿綿春雨。


 


大院門口的海棠樹早已被風雨摧殘得隻剩下滿地海棠殘骸。


 


時間一晃而過,靳之年再次回到部隊營地。


 


他的行李比出發時更鼓囊,裡面塞滿了回來的時候順路給陳舒棠買的禮物。


 


來不及回宿舍放下行李,靳之年興衝衝地敲響王支書辦公室的大門。


 


王支書正忙著和書記處理工作,他餘光瞥見靳之年後,埋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靳同志,有什麼事嗎?”


 


見他們正忙著,靳之年隻好壓抑下期待的情緒,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王支書,我和陳同志的結婚申請,批下來了嗎?”


 


聽到他的話,王支書這才抬起頭,滿臉疑惑地盯著靳之年。


 


對上王支書納悶的目光,靳之年莫名有些心神不寧。


 


惴惴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他著急地繼續問道:“王支書,是不是我們的結婚申請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沒批下來……”


 


還沒等靳之年說完,王支書開口反問道:“靳同志,你在說什麼呢?”


 


“陳同志她不是撤回了你們的結婚申請書嗎?”


 


聽見王支書的話,靳之年身軀一震,霎時僵在原地。


 


陳舒棠什麼時候撤回他們的結婚申請了?


 


向來沉穩的靳之年頭一回感受到名為恐慌的情緒,他皺著眉頭再三確認起來:


 


“王支書,是不是哪裡搞錯了?舒棠她怎麼會背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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