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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聞言,夏麗止住哭聲。


 


「如果該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沒找到,我可能知道,她會去哪裡。」


 


「哪?」


 


陸揚揪住夏麗的衣服,急切地問。


 


「海邊。」


 


「晨晨很小的時候,喜歡大海。」


「她——」


 


她話未說完。


 


陸揚和楊麗雪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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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海域,那就隻有——


 


兩人快速上了車。


 


夏麗和夏齊,也用最快的速度,上了後座。


 


同時報了警。


 


他們一路風馳電掣。


 


半個小時後,抵達了附近的一片海灘。


 


四個人分開行動。


 


很快在不遠處的前灘處,找到了一雙鞋。


 


那是....許晨的。


 


幾乎同一時間。


 


警方到達了。


 


救援隊的人,也很快抵達現場。


 


海域面積並不大。


 


可還是用了四個小時,才將許晨的屍體打撈上來。


 


看見屍體的那瞬。


 


陸揚直接癱坐在地上。


 


她身上穿的,都是最吸水的衣服。


 


決心自S的時候,她下了多大的決心。


 


大到不給自己一絲活路。


 


楊麗雪慟哭出聲。


 


夏麗捂著嘴巴,滿臉不敢相信。


 


夏齊眼神復雜地看著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喃喃自語:「她不是會遊泳嗎?」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許晨得了抑鬱症。


 


甚至已經嚴重到會選擇自S。


 


可事實擺在眼前。


 


這個他討厭了十多年的表姐,是真的S了。


 


在被家裡忽視二十幾年。


 


在失去孩子,失去一顆腎髒。


 


在被家人利用完,一腳踢開後。


 


她選擇以自S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夏齊覺得她傻。


 


可這一刻,他腦海中卻很莫名回想起,他初次來許家的那個晚上。


 


他討厭許晨,因為她是那樣高高在上,在家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說。


 


不像許欣宜。


 


會給他做面。


 


會和姑姑一樣,親切地叫他「小齊」。


 


會把自己的衣帽間讓出來,給他當房間。


 


可即便夏齊很討厭許晨。


 


也從來沒有想過,讓她S。


 


即便十年前,他為了給許欣宜討個公道,兩次將她踹進湖裡,可他知道,那湖水很淺。


 


以許晨的身高,壓根淹不S。


 


可這一刻。


 


許晨S了。


 


他看著已經哭得不能自已,不停錘擊自己胸口的姑姑。


 


大腦亂成了一團。


 


23


 


「海域驚現女屍,S於抑鬱症自S」的新聞,很快在網上發酵起來,引起了很多和抑鬱症相關的討論。


 


而網絡上的一切,陸揚都沒有心思關注。


 


他強逼著自己從失去許晨的悲傷情緒中走出來。


 


他忙著葬禮的事情。


 


他想讓許走的安寧,體面一些。


 


白天,父母在,親朋好友在。


 


他看起來就和往常一樣,能正常交流,隻是眼神再也沒有了神,過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不見。


 


隻有在夜間。


 


這個已經 24 歲的男人,才敢抱著妻子的照片,坐在一直舍不得毀掉的兒童房裡,無聲哭泣。


 


許晨下葬那天。


 


許欣宜和許祿也來了。


 


所有人都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色。


 


隻有他們父女倆,穿著彩色的衣衫。


 


骨灰盒被放入墓穴。


 


石板被掩蓋上去,封存。


 


陸揚趴在墓碑上,虔誠地親了親碑身。


 


見狀,許祿嘖了一聲。


 


「多大點事?至於自S?」


 


「現在的孩子,還是太矯情了。」


 


「我們那會,窮到吃不起飯,也沒誰想著自S的。」


 


他衝夏麗說。


 


以為妻子會應和,可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站在許祿身邊的夏麗,自始至終,視線都落在墓碑的遺像上。


 


她望著那張照片,回想女兒S前的樣子,回想這二十多年,許晨經歷的事,眼淚從眼眶中流出,怎麼都止不住。


 


這一刻。


 


她終於生出了濃濃的後悔。


 


她想。


 


如果許欣宜出生時,他們夫妻能不許下那個所謂「以後隻有你一個孩子」的承諾。


 


許晨出生後,他們能公平對待。


 


他們是不是也會和普通人家一樣,家庭和睦?


 


想到這裡,她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哭著跑出墓園。


 


夏齊一臉擔心地跟了過去。


 


好言安慰許久,才把人哄得不再哭泣。


 


兩人平復心情,再回去時。


 


陸揚和楊麗雪已經離開了。


 


許祿站在不遠處一顆樹下解決生理需求。


 


墓碑前,隻剩下許欣宜一人,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什麼。


 


兩人走得近一點,許欣宜說的話,便一句一句,竄入他們耳中:


 


「你總算S了。」


 


「知道嗎?手機給我推送這條新聞那天,我高興地喝了一整瓶啤酒。」


 


「你活該。」


 


「不過,你給了我一顆腎,也算她S得其所。」


 


「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和我搶爸爸媽媽了,你搶不過我的。」


 


說完,她扭身離開了墓園。


 


卻不知道,自己幾句話,驚得夏麗夏齊姑侄倆,許久說不出來。


 


最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離開了墓園。


 


隻是回家路上,夏齊一直心不在焉。


 


這一刻。


 


他才發現,十多年來,自己對許欣宜的認知,錯得離譜。


 


 


 


24


 


許晨S後。


 


陸揚和李麗雪,即便再想念,在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他們想要的許晨了。


 


兩個人隻能將那份悲傷,壓在心裡。


 


假裝正常人生活。


 


可另一方面,他們又深知,自己在自欺欺人。


 


直到某一天。


 


陸揚給許晨生前用的手機充上電。


 


剛開機,微博便傳來一大堆消息。


 


都是@許晨的。


 


陸揚點進去。


 


放大照片,看清內容的那一瞬,他眼睛猛地睜大。


 


半小時後。


 


陸揚擦幹淨眼淚,眼中泛著仇恨的光。


 


而另一邊。


 


許晨的S,對許祿許欣宜父女倆,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腎移植手術後,許欣宜的身體恢復得很好。


 


沒有排異。


 


各種數據監測,也一直都在正常值之內。


 


就連醫生都驚嘆,「你體內的這顆腎,不像是移植的,像你自己長的。」


 


「但即便這樣,這個抗排異的藥,還是得繼續吃。」


 


剛開始幾個月,許欣宜嚴格遵守醫囑。


 


可許晨S後。


 


也許是對腹中那顆腎髒,太過自信,她開始放飛自我。


 


打破了確診狼瘡性腎炎以來,忌口的習慣。


 


啤酒,紅酒。


 


燒烤,火鍋,冒菜。


 


一夜之間,她像是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味蕾被打開後,她成了一匹脫韁的野馬。


 


但每每瞞著父母吃完那些食物後,她心中又生出害怕。


 


後悔自己那樣放縱。


 


直到每次去醫院定期檢查,數據都顯示沒有問題。


 


許晨的那顆腎髒,依舊被她的身體,好好馴服著。


 


於是,她自封為「上帝的寵兒」,又開始放飛自我,甚至間歇性吃抗排異的藥。


 


花花世界是美好的。


 


她享受著生活。


 


忘掉自己病人的身份,把自己當成正常人看待。


 


直到某一天,尿了血尿。


 


她嚇壞了。


 


在浴室裡發出一聲尖叫後,慌不擇路地拽上夏齊的手,衝向醫院。


 


這一次,上帝沒有再偏袒她。


 


經過檢測發現,移植的那顆腎髒,已經全面壞S。 


 


醫生耐心詢問是否存在生活、飲食習慣的改變。


 


剛開始,許欣宜不願意說。


 


「我就是按照醫囑做的。」


 


醫生自然不信。


 


焦灼之下,她隻能坦白。


 


得知許欣宜這段時間,自作自受的行為,醫生又氣又怒。


 


「你是真的一點不想好。」


 


「你不尊重遺囑,也是不尊重那個給你捐了一顆腎髒的人!」


 


「我不想治你這種不聽話的病人!」


 


醫生殘酷的話,瞬間讓許欣宜慌了頭。


 


她哭著喊著,「求求你,醫生,求求你再救救我。」


 


「我以後不會了。」


 


「真的,我會乖乖吃藥,會聽你的話......」


 


可醫生還是不說話。


 


診室的門被敲響。


 


夏齊走了進來。


 


察覺氣氛凝重,他小心翼翼道:「醫生,我姐姐的情況——」


 


醫生嘆了一口氣,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明白。


 


「你們家屬也是,病人這麼作,你們都不跟著勸勸?」


 


「她都快 30 歲了,怎麼自控力比小孩子還不如?」


 


「如果患者和家屬都不配合治療,那我覺得,你們可以另請高明了。我可以給她辦理轉院——」


 


聽出醫生語氣的憤怒,夏齊隻能道歉:


 


「對不起,醫生,以後我們一定嚴格敦促她,按照遺囑生活。那現在,我姐姐這情況,還能治嗎?需不需要重新進行腎髒移植?」


 


醫生還沒來得及說話,許欣宜便一把抓過夏齊的手,像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一樣,「醫生,如果要再做腎移植手術,也沒關系。我妹妹S了,但我弟弟還有兩個腎。」


 


「他肯定會給我一個的。」


 


「隻要你把我治好了,我給你送一個大大的錦旗!」


 


「求你,醫生,救救我。」


 


夏齊幾乎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許欣宜。


 


發現她眼中閃爍的光芒,亮到嚇人。


 


「姐,我——」


 


許欣宜冷著臉看向夏齊。


 


「怎麼,你不願意?」


 


「你小時候不是說,會一輩子保護我的嗎?」


 


「隻是一顆腎髒,為什麼你都不願意給我?!」


 


這一刻,夏齊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荒謬。


 


他覺得違和,也陌生。


 


可似乎又有點理所當然。


 


仿佛許欣宜骨子裡,就是這樣一個人。


 


「姐,你好像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姐姐了。」


 


夏齊一句話,驚醒了許欣宜。


 


「我......」


 


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內心深處則是深深的後悔。


 


她該委婉一點的!


 


再看著夏齊的目光,她突然覺得事情好像,走向了無法轉圜的方向。


 


可她隻能盡力找補:


 


「小齊,姐姐剛才就是太急了,不是故意說那種話的。」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為再也不這樣了。」


 


多年來的姐弟情分,讓夏齊習慣性軟了心腸。


 


「嗯,我相信你。」


 


可他卻忍不住問出一個問題。


 


「這樣一個習慣以自我為中心,絲毫不會顧及他人感受和利益的人,會是當初那個給我做了一碗面的人嗎?」


 


他在心中想。


 


而他的心,暫時不能給他答案。


 


25


 


結束看診,在許欣宜一再保證會謹遵醫囑的情況下,醫生同意,再給她研究治療方案。


 


當天,許欣宜住進了醫院。


 


夏齊獨自一人回到家。


 


他坐在自己睡了十多年的床上。


 


摸著床上的紋路,打量著屋內的件件物品。


 


他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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