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要面子活受罪。

 

我倒要看看，你於蘋離了我還能嫁給誰。

 

那之後，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房，繼續回公司上班。

 

部門主管是個小心眼的人。

 

因為上次電話裡，我沒有給他留面子。

 

所以自打我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給我安排過重要工作。

 

我樂得清闲，也懶得和他計較。

 

部門裡的其他員工，也和主管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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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都有意無意地與我保持著距離，還在背後議論我。

 

「都是因為他，完不成工作也不說。

 

「幾百萬的項目，還好老大發現得早，不然就麻煩了。

 

「全部門加班，就為了給他擦屁股，他這臉也太大了。」

 

「沒辦法，聽說人家是搭上了管理層，咱們可惹不起。」

 

「趕上這麼個廢物同事，唉……」

 

我站在會議室外面，氣得牙痒痒。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不過是嫉妒我運氣好而已。

 

等我哪天真的成了崔氏女婿，一定把他們全都開除。

 

10

 

眼看自己即將恢復自由身。

 

我再和崔琳溪見面時，便提出了結婚的想法：

 

「琳溪，我是真心喜歡你，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掏出了口袋裡的戒指。

 

「這是我家祖傳的戒指，請嫁給我吧。」

 

崔琳溪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盯著那枚戒指，若有所思。

 

我看著她如此反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個戒指，是我娘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

 

對於我娘，我是沒什麼記憶的。

 

不過聽我爹說，他當初是花了幾萬塊，從張伯那買的我娘。

 

爹還說，我娘是有精神病，才早早就去世了。

 

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女人，身上不可能有值錢的東西。

 

說是傳家寶，不過也是用來騙人的話。

 

畢竟為了一個女人，我才不舍得真的去花錢買什麼戒指。

 

於蘋那個蠢貨，就高興地戴了兩年。

 

現在我如法炮制，想來崔琳溪也會接受的吧。

 

崔琳溪看了戒指許久，終於開口：

 

「求婚，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按下心中的不安，繼續表忠心：

 

「怎麼會，我……我可是真心想娶你。」

 

伸出左手四指向天，我表演得更努力起來：

 

「嫁給我吧，我對天發誓，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

 

「若有一句謊話，叫我天打五雷轟。」

 

崔琳溪沒有回答，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就這樣跪在地上，跪了許久許久。

 

久到膝蓋開始疼痛，腰身也開始顫抖時。

 

她才悠悠開口：

 

「這事不急，我暫時沒有結婚的計劃。」

 

此時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卻被嚇得什麼都不敢再說。

 

那天之後，崔琳溪便以散心為由，去了國外旅遊。

 

臨行前，崔琳溪給了我一萬塊的現金，並囑咐我：

 

「我出國後會換手機，回來再聯系你。」

 

我高高興興將她送走。

 

又趁著這段時間，和於蘋辦理完了所有離婚手續。

 

拿到離婚證的那天，天空格外地藍。

 

這樣的好天氣，一定也是在為我慶祝。

 

姓李的那個律師陰魂不散。

 

竟當著我的面，讓於蘋上了他的車。

 

我早就猜到，這兩人肯定有一腿。

 

現在更是裝都不裝了，直接在我面前秀起了恩愛。

 

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當下出言諷刺：

 

「咱們已經離完婚，你們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

 

「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於蘋隔著車窗，看向我的神色帶著鄙夷：

 

「今天請李律師過來，我是按小時支付了費用的。

 

「跟你這種垃圾打交道，帶個能文能武的律師，我認為很有必要。

 

「李律師，我們快走吧。多和他待一秒，我都覺得晦氣。」

 

容不得我回懟，對方一腳油門，快速離開了現場。

 

我被揚起的塵土，嗆得咳嗽不止。

 

呸，自以為是的女人。

 

等我以後發財了，看我怎麼去打你的臉。

 

氣鼓鼓地回公司上班，我卻接到了爹的電話：

 

「德興啊，大好事啊，你快回來一趟。

 

「我跟你說啊，咱們家這邊要拆遷啦。」

 

11

 

老天真是心疼我，這下終於輪到我發財了。

 

沒想到這個愚蠢的部門經理，竟然當面拒絕了我的請假。

 

「又要請假？不批。

 

「吳德興你自己算算，這兩個月你請過幾回假了？」

 

官不大，脾氣還挺大。

 

那就讓我吳德興，來教教他怎麼做人：

 

「知道我要去幹什麼嗎？

 

「老子家裡要拆遷了，老子要發財啦。

 

「你不批就不批，我還不幹了呢，我現在就離職。」

 

隨手扯了一張 A4 紙，我快速手寫了一份離職申請。

 

我挑釁地將申請遞出：

 

「來呀，有本事你就籤了。

 

「我可警告你，我上面可有人，小心你自己丟了飯碗。」

 

原以為經理肯定不敢籤。

 

畢竟我這麼重要的崗位，可不是誰都能幹的。

 

沒想到部門經理，卻不按套路出牌：

 

「吳德興，我早就想說了，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一天天的跟有癔症似的。

 

「既然你主動提了離職，那我一定滿足你。」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經理立馬籤了字。

 

還陪著我到人事部，當下就辦理完了所有離職手續。

 

我拿著開好的離職證明，衝著部門經理狠狠啐了一口：

 

「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等我以後和崔琳溪結了婚，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到時我一定讓崔總，給我安排個好職位。

 

一想到我空降之後，這些人會嚇得半S，會跪下來求我放過。

 

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買了當天的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老家。

 

爹特意到火車站接我，還帶我去了祠堂。

 

上過香後，我和爹說起了於蘋的事：

 

「還好於蘋跟我離了，不然咱家拆遷，就讓她佔便宜了。」

 

守祠堂的太婆，聽到我們的談話，趕緊過來詢問：

 

「三小子，你離婚了？」

 

當她看到我和於蘋的離婚證後。

 

她用拐杖敲打著地面，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糊塗啊……三小子你糊塗啊……

 

「你那媳婦是旺女，你家馬上就要倒大霉了……」

 

看著太婆跳腳的樣子，我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可我覺得，沒有了於蘋，我這日子過得更好了。

 

「有了個有錢的未婚妻，家裡還要拆遷了。

 

「太婆您不要老封建，哪有什麼旺女……」

 

還要說些什麼。

 

村裡的李二狗跑了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吳大叔，您怎麼在這呢？都找您半天了。

 

「快回家吧，您家裡著火了，屋子都燒沒了。」

 

爹聞言大驚，拍著大腿叫了句：

 

「不好，出門時候沒關火。」

 

當我們快速趕回家時，隻見到了一片廢墟。

 

爹不顧別人的阻攔，跑進廢墟之中瘋狂地亂扒。

 

直到挖出一堆紙灰，他才無力地停了下來：

 

「沒了……沒了……

 

「房子燒沒了……錢也燒沒了……」

 

我眉頭不由得一跳，連忙追問：

 

「你是說，剛才那一堆，原本是錢？

 

「你沒把錢存起來嗎？」

 

爹像漏了氣般，再無往日的精神頭。

 

「我怕放銀行裡……會有人偷偷給挪走。

 

「所以家裡的錢，都換成現金，藏在了床底下。」

 

我懷著最後一絲僥幸，緊張地看著他：

 

「那咱們銀行賬戶裡，還剩下多少？」

 

爹抬起頭來，眼裡全是絕望：

 

「一分都沒有了……」

 

一陣風吹過，帶走了爹手上的紙灰。

 

爹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對著飛舞的灰塵，又哭又笑。

 

擔心他出事，我趕忙安慰：

 

「別怕，爹，咱們還有。

 

「不是要拆遷了嗎？拆遷也要給錢啊。」

 

李二狗站在一旁，撓了撓頭：

 

「啥拆遷，你們還不知道嗎？

 

「上午村裡就發通知了，人家修路的不從這走，那都是謠言。

 

「村長特意闢的謠，咱們村根本不拆遷。」

 

12

 

這話有如當頭棒喝，令我頭痛欲裂。

 

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嗎？

 

不，不，不。

 

我還有崔琳溪。

 

我是崔氏未來的女婿，還有大好的前程。

 

我隻要還有她，就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趕緊掏出手機，給崔琳溪打去電話。

 

連續的忙音後，我有些慌了。

 

細算下來，我們似乎很久沒聯系了。

 

原本我對我們的關系，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可現在，我卻莫名地緊張。

 

在打了幾十通電話後，對方才終於接通。

 

我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地說：

 

「琳溪，你在哪？還沒回國嗎？

 

「最近為什麼不聯系我？

 

「我家出事了,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你能不能給我點錢……」

 

崔琳溪聽後，莫名地笑了一聲。

 

還說出了一個，我萬萬沒想到的名字：

 

「於蘋是你前妻，是不是？

 

「她在你們辦理完離婚證那天，給我發個郵件。

 

「她希望, 我這個素未謀面的姐妹，不要被你這個渣男給騙了。」

 

我的心越來越沉。

 

崔琳溪的話還在繼續：

 

「不過她也是多心了。

 

「畢竟你在我這裡，不過是個玩意而已。」

 

我聽後怒不可遏, 卻還在努力狡辯：

 

「琳溪，我一時糊塗，我這樣做, 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我和她早就沒有感情了，我們的婚姻才是不幸的。

 

「於蘋這個該S的女人, 她就是看不得我好, 才會和你說這些。」

 

崔琳溪的語氣, 比剛才更加冷漠：

 

「其實隻要我想查, 你以為我會查不到嗎？

 

「吳德興, 你也太小看我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接你電話, 你好自為之。」

 

崔琳溪決絕地掛斷了電話，也斬斷了我最後一絲念想。

 

老婆沒了。

 

情人走了。

 

工作辭了。

 

房子和積蓄都燒了。

 

我的人生，似乎真的完了。

 

我跌坐在爹的身邊, 一瞬間就沒了力氣。

 

我不明白, 明明什麼都聽爹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下場？

 

爹聽到我的呢喃, 咬了咬牙, 突然對我怒吼：

 

「你現在就回去，去找於蘋復婚。」

 

是了，她是旺女。

 

隻要跟她復婚，我就還能過上以前那樣的好日子。

 

我趕到火車站，買了最近的一趟車。

 

可無論是以前的家, 還是嶽父母的家, 都沒有人給我開門。

 

我賴在嶽父母家門口，一待就是三天。

 

直到保安將我拖走，我都沒能見上他們一面。

 

我坐在路上，心中隻剩迷茫。

 

老天爺似乎也在和我作對, 下起了大暴雨。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

 

我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在這一瞬間，終於斷了……

 

13

 

第二天的早上, 有人在河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警察很快核實了他的身份，並根據身份信息, 找到了他的老家。

 

沒想到他的父親吳仁。

 

因家中房屋被燒, 受了很大的刺激, 已經精神失常。

 

負責案件的小張警官，不由得唏噓：

 

「這一家子，怎麼這麼倒霉。」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 悠悠開口：

 

「興許啊，就是缺德事幹多了，遭了報應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