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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發現徐南煙偷拿我的錄取通知書,上名校時。
我崩潰憤怒,想去舉報。
卻被丈夫和兒子關在家裡。
「南煙已經願意給你補償了,為什麼你還要揪著不放?
「徐阿姨有現在的成就,是她自己辛苦拼搏來的,你以為是靠你那封破錄取通知書嗎?」
甚至為了讓徐南煙安心,父子倆將我困在家中,故意縱火。
看著我在大火裡痛苦哀號,兩人面無表情。
「要不是你蠻橫不講理,我和爸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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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嫉妒心太強。你S了,對大家都好。」
1
烈火焚身的痛苦猶在,我卻又聽到了沈承望的聲音。
「昭昭,南煙考上大學了,這條旗袍送給她當賀禮吧?」
他晃了晃手上垂感極好的青色旗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外婆生前一針一線,量身為我縫制的。
用的布料是她當年大學畢業時,導師贈送的織錦緞,價格不菲。
外婆離世前最放心不下我,囑咐我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
那時,她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卻還是憑著毅力做完這條旗袍。
將旗袍交給我時,她說這是送我考上大學的禮物,話畢就斷了氣。
沈承望疊好旗袍,聲音輕快:
「你沒考上大學,南煙都不肯辦升學宴,擔心你看了難受。她對你這麼好,你多少得有點表示吧?
「就這麼說定了,我把旗袍給南煙送去,她穿上指定好看!」
徐南煙不辦升學宴,是擔心我看了難受?
不,是心虛吧!
前世的記憶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我去教育局給兒子交資料,意外發現我的學歷竟是大學本科。
可上面貼的,卻是徐南煙的照片!
我一瞬明了。
是徐南煙偷拿我的錄取通知書,頂替我上了大學!
我怒不可遏,當即就要向教育局舉報。
卻被沈承望捂住嘴,強行帶離教育局。
他心疼徐南煙拼搏多年,如今才功成名就,不忍她的平靜生活被我打破。
決絕地把我關在家裡,怒斥:
「你鬧什麼?南煙聽說後,已經答應給你的補償了,你還揪著不放幹嗎?」
這句話像盆帶冰的冷水,潑在我身上,冷得我渾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好不容易等到兒子回家,我滿心期待他能放我出去舉報。
可他卻要沈承望再把我關緊點,看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徐阿姨有現在的成就,是她自己辛苦拼搏來的,你以為是靠你那封破錄取通知書嗎?
「都怪你,徐阿姨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你怎麼這麼惡毒啊,自己不好過,就要拉所有人下水!」
最後,為了讓徐南煙安心,父子倆不惜縱火燒家。
他們把房窗全鎖好,特意選在半夜縱火,避免我得救。
看著我在大火裡痛苦哀號、求救,他們面無表情,眼裡卻閃過暢快。
「要不是你蠻橫不講理,我和爸也不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
「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嫉妒心太強!反正你活著也是痛苦,不如早點S!你S了,對大家都好!」
我S在熊熊烈火裡,痛苦不堪。
2
「還給我!」
我搶回旗袍。
「徐南煙辦不辦升學宴關我什麼事?你要送她賀禮憑什麼拿我的旗袍!」
沈承望蒙了一瞬,笑容凝固在臉上。
片刻,他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昭昭,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沒考上大學,南煙考上了,你也不能這麼發脾氣啊。」
他讓我別耍小性子了,趕緊把旗袍給他。
明天徐家請親戚吃飯,雖然不是升學宴,但徐南煙也得穿好點,不能丟臉。
徐南煙穿得漂亮,別人知道是我送的旗袍,也會誇我出手大方,長得是我的臉。
還說也就是徐南煙和我是好姐妹,不然別人想送她衣服,都送不成,她現在可是名校大學生。
呵,名校大學生!
明天我倒要去徐家看看,她徐南煙的名字是寫在哪個名校的錄取通知書上!
我把旗袍鎖進櫃子。
櫃子是我的嫁妝,隻有我有鑰匙。
沈承望的臉瞬間黑得能滴墨,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屋裡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許多。
他……是在冷暴力,逼我就範!
以前隻要我做什麼事,不如他的意,他就這麼對我。
那時我愛他,就會順著他,哄著他。
但現在,他休想!
見我自顧自地幹自己的事,半晌,沈承望忍不住了。
他嘆了口氣,看我的目光繾綣。
「你既然喜歡這條旗袍,怎麼從沒跟我說過?不然我也不會想著送給南煙。」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讓我安心,不會把這條旗袍送出去,就出了門。
自他出門後,我的右眼皮跳個不停。
心中忐忑,總感覺沈承望瞞著我,在憋什麼壞招!
3
次日。
沈承望要去徐家祝賀,我連忙跟上。
看到我們,徐南煙咻地一下跑過來。
她彎起漂亮的眼眸,親昵地衝進沈承望懷中,嗲聲嗲氣道:
「我的旗袍呢?」
沈承望幹咳了一聲,溫柔地將她拉開,把護了一路的精美禮盒遞過去。
徐南煙沒打開禮盒,便朝我燦爛一笑,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昭昭,你真好。你沒考上大學,卻願意把外婆為你做的旗袍送給我!還專門弄了這麼漂亮的禮盒!」
她聲音不小,這麼一嚷嚷,徐家親戚不約而同地朝我看來。
這些人大多是同村的,都認識我,不禁討論起來。
「平時總說程昭成績好,咋地,一上考場就不行了?」
「都是她家自己說的,誰知道水分有多少?」
「還是南煙謙虛有內涵,從不在外炫耀……」
徐南煙低頭,佯裝羞澀:
「好了,大家快別說了,昭昭隻是這次沒發揮好而已。」
恰在這時,禮盒被她打開了。
「咦,怎麼是白色的?我記得旗袍是青色的呀!」徐南煙不滿地嘟囔。
我眯起眼。
連旗袍顏色都記得這麼清楚,惦記很久了吧?
沈承望幫徐南煙端著禮盒。
「這是我專門去市裡的供銷社大樓給你買的,是海市那邊的新貨。昭昭那條旗袍舊了,你考上大學,穿新的更好!」
徐南煙抖開連衣裙,摸了摸布料,下一刻,她把連衣裙塞到我懷裡,嘟著嘴朝我撒嬌:
「昭昭,你把旗袍送給我,你穿新裙子嘛,我不介意旗袍舊了。今天可是來慶祝我考上大學的,你得聽我的!」
沈承望買的連衣裙不過是普通布料,隻是款式新穎點,怎麼比得上外婆用織錦緞為我量身定做的旗袍?
我冷眼看著徐南煙,懶得搭腔。
沈承望卻不忍心看她眼淚汪汪,當即心疼道:
「南煙,這條裙子更襯你,程昭的旗袍是好幾年前做的,早就過時了,這裙子我可花了一百塊!」
聽到這個價格,我眉頭一跳,冷聲問:
「你哪來的一百塊?」
沈家本來就窮,前段時間婆婆摔傷住院,付完醫藥費,就更窮了。
沈承望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一百塊錢!
沈承望臉上的笑掛不住,對我低吼:
「我不偷不搶,哪來的錢關你什麼事?你不願意把旗袍送給南煙,我替你彌補,你還怪上我了?有你這麼不知好歹的嗎!」
「姐,你哪天去復讀?我送你去!」弟弟瞧見我,三蹦兩跳地從小路跑到徐家門口。
沈承望的身體猛地僵住。
直覺告訴我:這很不對勁!
這一百塊一定和弟弟有關!
「濤濤,家裡有沒有丟錢?」
弟弟毫不猶豫地搖頭。
聞言,沈承望緊握著的手緩緩放開。
不是借,那……
「爸媽有沒有給過沈承望錢?」
弟弟撓了撓頭,片刻後才搖頭。
「別騙我!」我神情嚴肅,「沈承望花一百塊給徐南煙買了條裙子!」
「什麼?」弟弟立刻炸了。
他告訴我,昨天沈承望去了我家。
跟我爸媽說,我想去市裡復讀。
去市裡復讀,需要打通關系、給學校交書費學費……一系列事情弄下來,需要一百塊。
家裡沒那麼多錢,但爸媽也知道我對大學的執念,想讓我圓夢,就去跟鄰居和舅舅借錢,湊了整整一百塊給沈承望。
沈承望走前,特別囑咐他們:
這事千萬不能讓我知道,否則以我的自尊心,根本不會去復讀。
弟弟越說越憤怒,衝上去和沈承望扭打成一團。
他年紀比沈承望小,之前又經常生病,哪裡打得過沈承望。
沒幾下,便被沈承望像按烏龜一樣按在地上。
弟弟胳膊好像骨折了,腦袋磕在石頭上,流了血,疼得他話都說不清了。
我衝上去,揚手連扇了沈承望兩巴掌。
「放開我弟!」
把弟弟扶起來,從兜裡拿出帕子給弟弟按住傷口止血。
身側,徐南煙正滿眼心疼地撫摸沈承望臉上的巴掌印。
我忽地想起前世不對勁的點。
前世,沈承望是不是也這樣騙了我爸媽?!
一定是!
難怪爸媽還債,還了好多年才還清!
而徐南煙卻能風風光光地去讀大學,據說是有好心人資助!
當時我還羨慕不已!
「昭昭,你怎麼能對承望下這麼重的手?在這麼多人面前扇他巴掌,讓他臉往哪放?」
她越說越心疼,聲音帶上了哭腔。
「他背著我去我家騙錢買禮物來哄你,還有臉?」
「昭昭,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聽?要不是你是我媳婦,我會去你家拿錢?」
沈承望語氣裡滿是看得起我家,才去我家拿這一百塊錢,別家,他還不屑於去。
徐南煙贊同地點頭:「昭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該聽承望的,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你以後要是出什麼事,給你撐腰的,可是承望!」
聽到這話,沈承望的腰挺得更直了,錯的不是他!
「我呸!你給我姐撐腰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給徐南煙買一百塊的裙子,卻舍不得給我姐買一塊錢的棉鞋,這叫撐腰?」
弟弟火冒三丈:「姐,去把裙子拿回來!」
徐南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桌邊,將裙子藏在身後,不樂意道:
「裙子承望已經送給我了,怎麼處理應該是我這個主人來決定!」
「你剛才不是不想要裙子嗎?」我反問。
徐南煙撇嘴:「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既然到了她手裡,裙子她肯定得要,別說一百塊了,她以前連十塊的裙子都沒穿過!
裙子她要,程昭的旗袍,她也要!
以前我是真心把徐南煙當好朋友,所以此刻,我非常了解她在想什麼。
隻要能讓我痛苦的事,她一直很樂衷去做。
甚至是不擇手段地去做!
「是嗎?那你的喜好變化得可快!我想要的,你就喜歡是吧?」
趁她急於瞎編理由反駁我,注意力不集中,我飛快衝上去,搶走裙子。
見徐南煙被撞,沈承望急忙上去扶著,將她半攬在懷裡。
他冷下聲:
「昭昭,我說最後一遍,把裙子還給南煙!」
「還?」我舉起裙子。
沈承望正欲來搶。
「今天這裙子要是落到徐南煙手裡,我回去就把沈家燒了!」
我冷笑:「我說到做到!」
沈承望不敢動了,邁出來的腳僵硬地停在原地。
方才安靜看戲的徐家親戚此時七嘴八舌:
「潑婦!娶到這種潑婦,承望太倒霉了!」
「對噻,哪個女的在外面不聽自家男人的?偏她最厲害!」
「因為一條裙子就要放火燒家,這種媳婦白送我,我都不要!」
「難怪程昭考不上大學,這都是報應啊,老天都看不慣她的囂張……」
許南煙剛才的沮喪一掃而空,笑得得意。
「哎呀,叔,別這麼說程昭,她也想考上,這不是實力不夠嘛,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