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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1章

結婚第三年,傅斯年把金絲雀帶到了我面前。


 


縱容她將我的生日晚宴搞得一團狼藉:


 


「尊重?你也配跟我談這個?」


 


「碰你一下,我都嫌髒。」


 


我面無表情地收拾殘局,又叫車送他們到酒店。


 


當天晚上,我被京圈大佬秦琛抵在昏暗的房間內。


 


我被吻得意亂情迷,男人微沉的聲線帶了幾分冷厲:


 


「你是準備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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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打算喪、夫?」


 


1


 


傅斯年出軌了一個年輕嬌嫩又驕縱的女大學生。


 


隔著賓客心照不宣的看好戲目光,她穿著身明豔的紅裙,正大光明地挽住我老公的手朝我柔柔一笑,然後咬唇驚呼:


 


「撞衫了啊,你都不告訴我!」


 


葉歡輕輕地搖晃著男人的肩膀,臉頰微鼓。


 


周圍的賓客竊竊私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女主人,直接來原配晚宴上撒野?」


 


「噓......別讓傅總聽見,人家寵著呢。」


 


「你看她脖子上那串項鏈......」


 


我抬眼看去,葉歡頸間掛著成色極好的翡翠,愈發顯得女人嬌豔如花,怪不得傅斯年不遠萬裡花了 300 萬特意拍下。


 


原是用千金博美人一笑。


 


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沒有一點要分開的痕跡。


 


仿佛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是我說要來見見世面才纏著斯年來的…姐姐不會介意吧?」


 


葉歡揪著裙擺,語氣不安,卻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輕蔑。


 


「你跟她比什麼?無趣的老女人,哪裡配站在這裡。」


 


傅斯年嗤笑一聲,漆黑的瞳孔混雜著極深的厭惡,見我指尖攥得發白,毫不掩飾地盯著我:


 


「怎麼,想跟我翻臉?」


 


「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舔著臉上趕著要嫁給我的。」


 


我僵在原地,頭頂上慘白的燈光將我的狼狽難堪照得無處遁形。


 


傅斯年說得沒錯,是我挾恩圖報、貪圖富貴,硬要嫁進傅家。


 


所以我早就知道,在傅少黑著臉同意訂婚時,我們就失去了相敬如賓的資格。


 


情場少爺處處留情,頂著已婚的名頭四處逍遙,好不快活。


 


而我收拾爛攤子、獨自接受採訪,還要時不時去酒吧接醉生夢S的傅斯年回家。


 


當然,是把他送回葉歡的別墅。


 


傅斯年伸手將葉歡摟在懷裡,臉頰貼上她的側頸,半撒嬌意味地哄她:


 


「乖乖,再忍忍,等我見到秦琛,咱們就回家。」


 


在座賓客都豎起了耳朵,畢竟一個傅家不受寵的兒媳也不值得他們千裡迢迢來參加晚宴。


 


秦琛是商業帝國的傳奇。


 


這位二十歲就在家產爭奪戰中S出重圍,帶領公司走上國際、蟬聯富豪榜第一的真大佬—秦琛。


 


有媒體透露風聲,秦琛將會在這間酒店接受採訪。


 


多少人聞著味就過來了,就連不務正業的傅斯年也被父母勒令過來,勢必要給秦琛留下個好印象。


 


眼下人還沒來,心高氣傲的小少爺心有不快,索性把火撒在了我身上。


 


他衝我挑眉,語氣隨意卻帶著明晃晃的嘲弄:


 


「你去買點東西,放車上。」


 


「晚上我和歡歡要用,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吧?」


 


2


 


我面無表情地撿起被故意扔在地上的支票,準備去買套。


 


少爺闊氣,整整五萬塊呢,不撿是傻子。


 


「這人忍者神龜啊,真沉得住氣。」


 


「好歹是金融專業高材生,能攀上傅少...功夫肯定了得。」


 


「出息,你也不嫌丟人,被傅少玩膩的人都下得去嘴?」


 


......


 


起哄聲傳入耳中,我愣愣地看著傅斯年和葉歡在觥籌交錯中接吻,恍若婚禮現場。


 


手機卻在此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看清來電,我皺了下眉頭然後摁斷。


 


這才在眾人的嬉笑眼神中退場。


 


剛拐進停車場,手腕上驀然傳來的力道令我猛然回神。


 


我被牽扯著,和來人一起倒在了車後座。


 


「秦琛!你...」


 


還未說出口,秦琛冰冷的指腹貼在我殷紅的唇上,「噓」


 


久違的黑雪松味再次將我包裹住,男人欺身而上,細密地吻寸寸落下,留下一片麻密的觸感。


 


良久,他終於停下了纏綿在唇邊的吻,猝不及防地摁開了車裡的燈。


 


秦琛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水波潋滟,仿佛裡面氤氲著黑色的湿氣。


 


他心情不好。


 


我眨掉眼角泛出的淚,迎著男人審視的目光有些沉默。


 


「不接電話,溫嵐你好樣的。」


 


「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又要像當年一樣扔下我?」


 


秦琛的手纏上來,熟悉的觸感讓想起學生時代他偷偷在洶湧人潮中勾住我手的小心翼翼。


 


「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頓了頓,接著開口:「婚內出軌是違法的。」


 


秦琛仰臉看我,忽然就笑了,他伸手輕輕蹭過我的眼睛:


 


「溫嵐,我很想你。」


 


「我找了你這麼久,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別拋下我。」


 


他又放軟了聲音:


 


「再說了,我年輕又貌美,你包我虧不了。」


 


3


 


「現在才來,要你有什麼用?」


 


我補完妝收拾好一切進入會場時,才發現現場氣氛很凝滯,尤其是傅斯年的臉色,說不上來的難看。


 


他像是發泄情緒一樣隨手扔了蛋糕刀叉,堪堪擦過我額角。


 


傅斯年看見順流下來的血跡愣了愣,下意識想要起身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我打斷。


 


我避開他後退半步才捂著額頭搖了搖頭:


 


「沒關系,是我不小心。」


 


男人一下子熄了火,半晌才冷哼一聲意帶著莫名其妙的怒火:「自然,我幹什麼你都該受著。」


 


「這是你欠我的。」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插了句:


 


「上次撞S的那個人,處理好了嗎?」


 


我點頭說是,給了家屬二百萬的撫恤金。


 


傅斯年嗤笑一聲,口吻漫不經心:


 


「給多了。」


 


「窮人的命能有多值錢。」


 


我點點頭不多做回應,然後神情疏淡地看他勾著葉歡的腰離開。


 


做得惡多了,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第一次酒駕逃逸致人S亡被發現時,有多慌張。


 


恨不得跪地上求老天爺出手瞞天過海。


 


後來連警察都沒出動,傅父扔了二十萬打發了。


 


從那時候,傅斯年大概就似懂非懂:


 


原來窮人的命,抵不上他隨便一塊表。


 


我沒說的是,他撞傷的是京圈富豪最最疼愛的小兒子,不差錢。


 


那個氣急敗壞的富豪把支票狠狠砸在地上,指著我罵:


 


「陸家是吧?看老子怎麼整S你。」


 


4


 


晚宴收拾殘局時我才明白傅斯年的怒火從何而來。


 


我和秦琛不歡而散後,他故意給傅斯年找氣受。


 


一堆人眾星捧月般巴結著他,上趕著接話頭,還不忘領著自家千金來碰杯。


 


萬一就得了青眼一飛衝天呢?


 


不同於像傅斯年這樣的紈绔子弟,秦琛至今沒有任何緋聞,甚至出席晚會連女伴都沒帶過。


 


這次他卻罕見地盯著葉歡發了呆。


 


傅斯年一時心思熱絡,牽著小女友的手就來敬酒:


 


「秦總,這是我的女......」


 


「別帶人來髒我的眼。」


 


秦琛輕慢的腔調不容拒絕,帶著天然高高在上的語氣,很明顯的慍怒意味。


 


「再說了,人命不是也分高低貴賤。」


 


「你要不要好好掂量自己,有沒有我的B險值錢?」


 


他注視著傅斯年,口氣輕蔑。


 


傅斯年有些訕訕,張口要打圓場,面前的人卻瞥了他一眼,留下句意味不明的呢喃。


 


「舍不得...就這種貨色?」


 


最後一句話卻藏在夏夜微涼的風中。


 


「小沒良心的。」


 


有電話響起,我面帶歉意地打斷面前人繪聲繪色的講述,走到拐角才接通了電話:


 


「溫總,股權收購已經可以開始下一階段了。


 


......另外,已經聯絡了受害者,要不要提前開始布置輿論?」


 


我點點頭,「做得很好。」


 


4


 


自宴會一別後,傅斯年就沒回過家。


 


他帶著葉歡全世界轉悠,情同魚水。


 


葉歡挑釁我,一張不落地發來了照片,陰陽怪氣地炫耀著:


 


「斯年特別體貼,說要給我愛人之間最難忘的旅程...」


 


「你不要糾纏他不放了。」


 


我仔細想了想,很是真誠地問她:


 


「那你能勸他離婚嗎?」


 


下一秒我就被葉歡拉黑,發出去的信息成了紅色的感嘆號。


 


結婚這三年,所有人都覺得我愛慘了傅斯年,不然怎麼會忍受他的冷落和多情。


 


我看著傳過來的照片嗤笑一聲。


 


他們在阿拉斯加海灣的雙色海洋前擁抱接吻,在櫻花彌漫晨曦降臨的無量山頂十指相扣,還去了長白山。


 


傳說長白山常年雲霧纏繞,第一次來就能一睹真容的人,會得到上天的祝福。


 


說起來,這傳說還是秦琛告訴我的。


 


可惜傅斯年運氣不好,碰上了陰天。


 


像他這樣罪惡濫情的人,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煙霧繚繞中的天池有多美。


 


我和秦琛第一次接吻,就是在那。


 


他半張臉隱沒在帶著雪光的日暈裡,黑眸如同月下深潭般閃爍,我笑眯眯地盯著他耳邊的熱一路燒到脖子。


 


秦琛受不了我的撩撥吻過來時,我還記得他嗓音溢出的親昵:


 


「溫嵐,這可是你招惹我的。」


 


「不給名分我就告訴奶奶說你糟蹋良家少男。」


 


......


 


奶奶一直比我矮,直到後來我的頭磕到了地上。


 


還是比我矮。


 


5


 


七歲那年,常年酗酒家暴我的父親栽進河裡淹S了。


 


人一S,我媽就立刻收拾了家裡不多的存款改了嫁。


 


她翻遍了每一個角落尋找有沒有遺落的紙幣,帶走了我養大的小雞崽,甚至還順走了一床棉被。


 


唯獨把我落下了。


 


我快要忘記那段時間為了活著去商店偷東西被打到昏迷,也忘了從垃圾桶裡翻出的變質食物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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