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從宋倩倩家出來的第二天。

 

她爸媽就把她趕出家門，對外宣稱沒有這個女兒。

 

老兩口好面子，這個結果我並不意外。

 

隻是現在，宋倩倩所有的後路都被斬斷了。

 

她的白月光，成了她的唯一救贖。

 

但和宋倩倩不一樣的是，我給初戀哥留足了後路。

 

首先，他老婆現在還裝作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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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因為他老婆在外地，縱使我這裡鬧得沸反盈天，她也「應該」不知情的。

 

其二，她和初戀哥的人際關系並不重疊，也沒有人去「告密」。

 

所以，即使這陣子宋倩倩出不了家門。

 

但初戀哥這邊的影響卻無限接近於 0。

 

班照上，酒照喝。

 

該睡睡，該吃吃。

 

就是為求心安，連續試了幾次他老婆的口風。

 

而他之所以這麼怕他老婆，是因為他靠著老婆吃飯。

 

前兩年因為梭哈股票，賠掉家底，丟了工作。

 

但是仗著一張小白臉和油嘴滑舌，傍上了小富婆。

 

她老婆是家裡的獨女，家裡兩個工廠。

 

這兩年，雖然初戀哥在公司裡當了個名義上的二把手，自己嶽父也有放權的意思。

 

但是股票卻一直在他老婆名下。

 

初戀哥隻是表面看著風光，實際上隨時能被取代。

 

而是人是狗，就是他老婆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初戀哥和宋倩倩吹噓的年薪百萬的光明未來，實際上有很大的水分。

 

也不怪宋倩倩就算淨身出戶，也鐵了心要和我離。

 

霸總，白月光，初戀，破鏡重圓。

 

Buff 疊滿了。

 

按照言情小說的邏輯。

 

我這個工具人男二，注定要被男主踩在腳下。

 

隻可惜。

 

現實不是言情小說。

 

初戀哥對她的愛，也要打個問號。

 

當局者迷。

 

宋倩倩以為初戀哥已經在圖謀離婚大計。

 

實際上，我一眼就看出來。

 

初戀哥隻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老婆在外地，為他生兒育女。

 

初戀在身邊，為他奮不顧身。

 

花著老婆的錢，享受初戀的愛。

 

世界上的好事都讓他佔盡了。?

 

12

 

離婚冷靜期一到。

 

我和宋倩倩火速前往民政局離婚。

 

宋倩倩籤字爽快，毫不拖泥帶水。

 

還帶著妝來著。

 

看來一會還有約會。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

 

我熄滅了最後一絲憐憫。

 

轉頭給初戀哥老婆打去電話，告訴她今天收網。

 

……

 

晚上六點整。

 

小程序監測到宋倩倩點了個外賣，還備注騎手帶盒煙。

 

我穿上黃色戰袍，謊稱外賣小哥敲響了門。

 

門開，宋倩倩的表情像見了鬼：

 

「怎麼是你？」

 

我微微一笑：「你倆還在一起呢？」

 

宋倩倩立馬關門：「和你有關系麼？」

 

我趕緊用腳抵住門。

 

宋倩倩推了我幾次，沒推動，大怒：「林陽，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權力幹涉我的私生活！」

 

裡面的初戀哥，聽到動靜，來到門口。

 

看到我情不自禁打了個顫，可能回憶起了，被打腫臉蛋的恐懼。

 

「你快走！不然我報警了！」宋倩倩張牙舞爪。

 

猙獰的嘴臉讓我一陣惡心。

 

這麼快就嫁鴨隨雞了？

 

「好啊，你報警唄。最好告我私闖民宅，然後讓這個房子的主人找我當面問責。」

 

聞言，初戀哥臉色劇變，連忙攔著宋倩倩說：「算了，你們夫妻一場，不要鬧得這麼難看。」

 

不得不佩服這個小白臉。

 

腦筋轉得就是快，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當好人。

 

我笑：「你看看，還是你新老公懂事。」

 

初戀哥尷尬一笑。

 

我又說：「投桃報李，我也和你老婆表揚一下，你會做人。」

 

我掏出手機，報出他老婆的電話號碼，順便把那天的捉奸視頻亮給他看：

 

「這個視頻一起發了吧，給你老婆一點小小的震撼。」

 

宋倩倩嗤笑一聲：「林陽，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手段呢。你發就是了，反正他馬上也要離婚了，根本不帶怕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當小三當得這麼理直氣壯。

 

我還是頭一回見。

 

我剛想點頭答應。

 

初戀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別，兄弟，有話好好說！」

 

宋倩倩的笑容僵在臉上：「趙彥春，你什麼意思？」

 

初戀哥根本不理她：「你是不是缺錢，我可以給你，你開個價，隻要能把這個視頻刪了……」

 

我笑：「你不是著急離婚麼？」

 

初戀哥表情難看。

 

宋倩倩咬著牙，拽著初戀哥要和他面對面對峙。

 

他隻要稍稍一扭頭，我立馬就做出發送的動作。

 

初戀哥果然乖乖回頭。

 

右邊是我，左邊是宋倩倩。

 

兩邊拉鋸，弄得初戀哥好辛苦。

 

最後，他忍無可忍，狠狠推了宋倩倩一把：「你能不能消停會，沒看見這裡有事嗎？」

 

宋倩倩仰頭摔倒在地，半天沒有起來。

 

屁股和心，一起摔成了八瓣了嗎？

 

我接著火上澆油，開始朗讀他們的偷情語錄：

 

「倩倩，我喜歡的一直是你，要不是顧及孩子，早就和她離了八百回了。

 

「當年都是我的錯，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悔得我腸子都青了！現在，老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抓著你的手，不再松開……

 

「我愛你，倩倩，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能有我愛你。」

 

我讀了幾句，停下，清了清嗓子。

 

差點被油嗆S。

 

「別念了別念了。」

 

初戀哥小白臉變小紅臉：「你說個數！」

 

「我不要錢，別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把錢看得這麼重。」

 

我說：「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打她一頓，要麼我把這個東西發給你老婆，你選吧。」

 

幾乎在我話落地的一瞬間。

 

初戀哥沒有絲毫猶豫地甩了宋倩倩一巴掌。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繞梁三日。

 

世界陡然安靜了下來。

 

宋倩倩側著臉，頭發披散下來，白皙的臉頰上緩緩浮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她枯坐在原地，漸漸地，兩行眼淚流淌下來，身體也開始發抖。

 

我蹲下來，捏著宋倩倩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道：

 

「這就是你要和我證明的愛情嗎？

 

「你就算身敗名裂，也要追隨的偉大愛情嗎？

 

「我還以為你在他心裡有多重要呢。」?

 

13

 

我的話說完了，該退場了。

 

我剛發完信號。

 

初戀哥老婆氣勢洶洶的喊罵就在門外炸響：「趙彥春，你敢背著我養小三！」

 

這姐們帶著幾個壯漢，衝進來，抓著小白臉就是幾耳光。

 

「結婚的時候，你怎麼和我保證的！

 

「你吃我的用我的，還敢給我戴綠帽子！

 

「離婚！今天就去離婚！趕緊從我家滾蛋。」

 

幾個壯漢抓著小白臉的四肢，他扭頭看著我，大叫道：「你不是說好不發的麼？」

 

我聳聳肩：「手滑了。」

 

然後，他老婆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襠部。

 

一聲悶響。

 

我都懷疑自己聽到了蛋殼碎裂的聲音。

 

小白臉眼睛暴凸，身體一縮，脖子上根根青筋綻開。

 

臉色紅得像要滴血。

 

不光是我。

 

在場的所有男性，不約而同地夾緊了褲襠。

 

小白臉躺在地上，弓著身子像個大蝦。

 

「別裝S，起來！現在，立刻，跟我去民政局！」

 

「老婆……我錯了……」

 

小白臉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他老婆根本不吃這套。

 

也對，人家憋這麼久了，會因為你幾個字改變主意？

 

小白臉伸手去抓他老婆的腳，被他老婆一高跟跺在手上。

 

「老婆！」

 

眼瞅著他老婆要沒影了。

 

小白臉趕緊爬起來追。

 

屋子裡很快就剩我和宋倩倩兩個人。

 

「你今天不和他當面問清楚，要他老婆還是你。」

 

我輕聲說道：「你甘心？」

 

聞言，宋倩倩果然也爬起來追了出去。?

 

14

 

於是，在熱鬧繁華的夜市街頭。

 

人們很快目睹了這樣一幕。

 

一個女人在前面快步走，身後緊跟著一個夾著腿，雙手合十不停認錯的男人。

 

男人身後還有一個女人, 掐著腰質問男人：「你和我說的哪句是真的？要我還是要她，你說清楚！」

 

一看就是抓小三。

 

吃瓜群眾最愛判這種案了。

 

人們紛紛圍攏過來。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架起手機，開始現場直播。

 

「老婆, 老婆你消消氣！」

 

趙彥春差點要跪下來磕頭：「你本來就有胃病, 氣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嘴巴真甜。

 

他老婆冷笑：「說得好聽, 我氣S了，你不正好把這小三娶回家？」

 

小白臉哭喪著臉：「哎呀，我怎麼可能嘛……都是她勾引的我！」

 

宋倩倩本來被無視就煩，這下更是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姓趙的，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勾引的你？」

 

小白臉接著無視她, 和自己老婆保證：「原諒我這次，肯定不會有下次了……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老婆說：「狗都知道不事二主，我花了這麼多錢，就是養了條狗，也起碼知道誰是它主子！離婚！」

 

她瞥見宋倩倩，火氣更盛：「還把我的睡衣給她穿！媽的，趙彥春真有你的！」

 

聞言，小白臉回頭抓著宋倩倩的睡衣就是一扯。

 

「刺啦——」

 

電光火石間，宋倩倩已經被扒了個精光。

 

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小白臉捧著睡衣，獻寶似的送給他老婆：「老婆，你的東西永遠都是你的。」

 

他老婆人都傻了。?

 

15

 

「你確定這樣子可行？」

 

我和小白臉老婆在酒店開了間房。

 

別誤會, 純戰友情。

 

從這間房的窗戶往外看, 正好能看見他家。

 

「你還不相信我麼？」

 

我笑：「都合作這麼長時間了，哪一步沒在我的預料？」

 

「我要他一分錢都拿不到。」他老婆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

 

我讓他老婆和小白臉說，不離婚也行, 必須把這段關系斷幹淨。

 

小白臉一聽, 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肯定沒問題。

 

還說要錄音, 把整個談判過程錄下來，給她看。

 

以小白臉的尿性, 那話就不知道能說得有多絕情了。

 

而宋倩倩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以她的性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談判的日子就在今天。

 

我點了個煙, 倚在窗口靜靜等待。

 

幾個小時過去，屋子裡還沒有動靜。

 

他老婆想發短信問問情況，但被我阻止了。

 

我有預感, 大事發生。

 

果然，幾輛警車呼嘯地駛來。

 

渾身是血的宋倩倩, 一臉平靜地上了警車。

 

那男的是我老婆初戀。

 

「?今」更何況, 是一隻母老虎。

 

16

 

「一一二情人糾紛S人案。

 

「因為情感糾紛, 趙某約宋某在家中談判，卻不想，宋某有備而來, 趁其不備在酒中下藥。隨後，宋某S害了趙某。被捕後，宋某滿臉平靜，聲稱這是趙某背叛感情, 應得的代價。」

 

豆腐塊大小的版面，就是這段「愛情」的最終歸宿。

 

我點燃了報紙，寒風裹挾著碎屑飛向天際。

 

遠處萬家燈火。

 

今夜月明星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