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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這種感情程度還比不上打卡種草的餐廳來得強烈。


 


或許我是岑川錯過的一家餐廳嗎?


 


但是這種猜想,比他暗戀我,來得讓我心安。


 


黎青盯著我不安的神情,聲音難掩笑意:「不過是不是暗戀,你應該有感覺啊?他對你什麼態度?」


 


我陷入回憶。


 


「藺顏,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的,有什麼不可能呢?」


 


「顏顏,我海鮮過敏。」


 


「你什麼都可以讓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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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輕輕嘆氣。


 


黎青笑了笑:「他暗戀你!」她撩了把頭發,幸災樂禍極了,「藺顏,你說過你不和動真感情的人玩的,你完了!」


 


我被岑川弄得心煩意亂。


 


怎麼可能是暗戀呢?


 


我在手機對話框敲下四個字:【你暗戀我?】又默默刪除了。


 


問了又能怎麼樣?


 


答案重要嗎?


 


不重要。


 


「黎青,你覺得我適合認真談戀愛嗎?」


 


「跟我?」她皺眉沉思。


 


「跟你個頭!跟男的!」


 


黎青幽幽發出嘆息:「我以為你要和他分手,沒想到你要和我分手。」


 


我淡淡睨著她:「我沒有。」


 


「你有。」她轉過頭看我,似笑非笑道,「就像幾億年前的海洋生物,突然遊著遊著,靈光一現,要不然去岸上看看?你知道嗎?你要上岸了。牛馬的未來等著你。」


 


我倔強地抿唇:「去S。我會上岸,那也是幾百萬年後的事情了。」


 


我把我和岑川的賭約告訴了黎青。


 


黎青捏捏我的肩:「加油,加油,一定要贏啊!讓他當狗!」


 


我點點頭,振臂高呼:「而不是什麼男朋友!」


 


還押上了。


 


距離賭約的期限,隻剩五天了。


 


一無是處的群裡已經在預熱勝利了。


 


祁賀:【匯報今日狀態,還是處男!】


 


許遲:【+1】


 


岑川:【+1】


 


許遲:【哈哈哈哈哈你也。】


 


祁賀:【不信。】


 


岑川:【說了你們也不信,隻有我在真正抵制她。】


 


許遲:【來來來,你好好說說,你怎麼抵制的?】


 


祁賀:【別說了,一會群沒了。】


 


岑川:【……】


 


他們聊了幾句,也就換了話題。


 


許遲問祁賀蛋糕訂好了沒有,然後又吵起來了。


 


祁賀:【我給他訂生日蛋糕,他讓別人來睡我,他是人嗎?】


 


岑川:【我沒讓,是她要。】


 


祁賀:【縱觀古今中外,你也算是個人物。】


 


許遲:【別吵了!就這麼點事?小岑也有難處,他畢竟上位不正。這樣吧,哥你把我身份證還我,我去和她聊。】


 


祁賀:【你也算。】


 


我拿起手機,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


 


【你要過生日了?】艾特岑川。


 


許遲率先回我:「明天晚上!姐姐來玩嗎?」


 


群裡另外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估計是想讓我去,又不想讓我去。


 


我彎起了唇:「去。」


 


我可沒那麼糾結。


 


24


 


岑川生日的那晚,不僅我去了,黎青也去了,她還帶上了周仰。


 


黎青進門就誇他們的房子裝修品味不錯。


 


「租金高嗎?」


 


祁賀帶我們往裡走:「那不知道。不是租的,是小岑買的。」


 


黎青微微驚訝:「上大學買房子?」


 


「嗯,小岑不是本地人。他爸媽特別疼他,讓我們多照顧他。」


 


我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家裡的小少爺。」祁賀笑笑,給我和黎青倒白開水,轉頭看向周仰,「前夫哥,喝什麼?」


 


周仰尷尬道:「都行,叫我名字就好了。」


 


祁賀挑眉笑笑。


 


他轉身過去,壓低聲音,自言自語:「不知道來幹什麼的。」


 


進門前,我也問了黎青同樣的問題。


 


黎青低聲道:「他想看看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


 


岑川和許遲在廚房忙活。


 


我一走過去,許遲就讓我回去,說怕油煙燻到我了。


 


等到吃完飯後,開始送禮物。


 


祁賀送的是鞋子,許遲送的是手辦,黎青和周仰送的是樂隊專輯。


 


我送了一張黑膠唱片。


 


許遲好奇道:「這是誰的?」


 


我隨意道:「他喜歡的音樂家。」


 


岑川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唱片,抬起頭望著我,眼圈微紅:「謝謝。」


 


周仰一直在打量岑川,突然不友善地出聲:「我是不是見過你啊?」


 


我怔愣。


 


黎青笑著看他:「你在哪見過?」


 


周仰眯眼:「在顏顏的琴行。」


 


「嗯,我去逛過。」


 


岑川拿起禮物,回了房間。


 


我倒是不意外,岑川以前就說過,他去過我的琴行,還要了我的微信。


 


黎青繼續去問周仰:「你在哪家琴行見過他?」


 


周仰臉色冷淡,說他不記得了。


 


許遲和祁賀去收拾客廳。


 


周仰倚靠在陽臺護欄,微微壓低下巴,指尖那點猩紅的光,映亮他英俊的眉眼。


 


我走過去:「你真的忘了,在哪家琴行見過他?」


 


周仰把煙伸到了漆黑的夜裡,呼出一口白霧,靜靜地和我對視。


 


「顏顏,你在耍我嗎?」


 


我一愣:「我不懂。」


 


周仰像是透不過氣,扯動了領帶,將指尖的煙用力抵在窗臺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點。


 


「我在你的每一家琴行都見過他!」


 


周仰幾步上前逼近我,盯著我迷茫呆滯的臉。


 


「告訴我,藺顏,你出軌了嗎?你要跟我離婚,是不是想給他轉正?」


 


黎青出現得很及時,把我拽到身後。


 


「周仰,你冷靜,她不認識岑川。」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習習晚風,吹拂過我的臉,吹進我的眼底,吹出酸澀的淚意。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啊……


 


如果他去過我的每一家琴行,為什麼我會從來沒有碰見?


 


我轉身去找岑川。


 


房間沒有開燈,如霜月色傾瀉到床上。


 


岑川坐在床邊,抱著我送的唱片,眼底盛滿笑意。


 


我敲了敲門。


 


他怔愣地抬頭:「怎麼了?」


 


我強行壓下了所有情緒,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說起來:「我的琴行,你都逛過啊?調研嗎?」


 


我想知道,這四年來,你在做什麼,岑川?


 


他不以為意地笑笑:「讀書時間很寬裕,我的愛好又不多,所以我經常去逛各種音樂店。」


 


我盯著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反常,轉過去身,擦幹眼淚,恢復理智。


 


然後我走進他的房間,關上房門,從外套裡取出盒子,拋給了他。


 


「禮物。」


 


岑川有點驚喜,拿在手裡,彎了彎唇:「你為什麼要送兩份禮物?」


 


「剛才是送給朋友的,這是送給小狗的。」


 


25


 


他唇角的弧度一瞬間凝住了。


 


打開盒子,是一條黑色蕾絲手工刺繡 choker,中間墜著迷你的銀色鈴鐺。


 


「喜歡嗎?」我坐在他的身邊。


 


岑川將那蕾絲挑了起來,鈴鐺發出不真切的聲音。


 


他指尖微微停滯,神情看不明,但聲音聽不出情緒。


 


「喜歡。」他側過頭看我,眸光真誠,完全不生氣,「你是要看我戴上嗎?」


 


我的表情凝住了:「你……」


 


岑川對著鏡子,認真地戴好了,才回頭看我,微微上仰脖子,故意讓我欣賞。


 


「顏顏,你喜歡我嗎?」


 


我能怎麼說,我親自挑的,我能不喜歡嗎?


 


他走到我面前,吻過我的額頭,聲音充滿蠱惑。


 


「……想不想,讓我就這麼出去?讓他們都知道我是你的……」


 


大家坐在陽臺的露營桌旁聊天。


 


黎青和周仰坐在一處,許遲搶著坐我身邊,祁賀和岑川坐在一塊。


 


我心神不寧地盯著對面的岑川。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清冷,說話冷冷淡淡,適時地微笑,完全正常。


 


隻有我知道在薄薄的襯衫下,他戴著那條黑色蕾絲鈴鐺,像個乖巧的小狗混進人類的宴會。


 


他的目光不經意掃到我時,就像小狗看到主人,瞳孔微微放大,充滿難以言說的熱切。


 


我劇烈的心跳就沒減下速過。


 


許遲見我總看岑川:「岑川,你襯衫扣這麼端正,不難受嗎?」


 


岑川用手去碰衣領,彎起了唇角:「不難受啊。」


 


他的眸光一頓,停留在我臉上。


 


我低頭去喝水。


 


桌上的手機消息響起。


 


【你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收一收。】


 


我下意識擦嘴。


 


岑川笑了一聲。


 


空氣裡傳來很輕的鈴鐺聲。


 


我和岑川臉色停滯。


 


距離岑川最近的祁賀跟見鬼了似的:「你們有沒有聽見叮鈴聲?」


 


黎青低頭看手機。


 


周仰似乎心不在焉的。


 


我率先說:「沒有啊。」


 


許遲和岑川跟著說沒有。


 


我趕緊打開手機:「放首音樂吧。」


 


大家半熟不熟的,坐著也無聊,所以玩起了遊戲,我有你沒有。


 


起初的問題還很正經,但漸漸的問題都不對勁了。


 


是黎青開的頭:「我和在座的人睡在一張床上過!」


 


許遲不屑地看看:「那在座的人,肯定都有啊。」


 


許遲,祁賀,岑川,我都扣下一根手指。


 


很簡單,我和黎青睡過一張床。


 


許遲他們朋友之間也有同床睡過。


 


隻有周仰面色凝重:「我輸了。」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


 


我輕聲解釋:「我們是形式婚姻。」


 


周仰沒說什麼,起身離開。


 


黎青看了一眼,說不用管他,讓我們接著玩下去。


 


我說的很正常,我開過演奏會。


 


四個人全都喝酒。


 


到許遲了:「我當過賣唱歌手。」


 


隻有岑川扣下手指。


 


我驚訝地看他:「你什麼時候賣過唱?」


 


許遲和我解釋:「就是我遇見姐姐以前,他是在那裡唱歌的!那天他不在,我替他一會兒,就遇見你了!」


 


岑川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不在,是你送咖啡過來,把我衣服弄髒了。」


 


許遲望著我,笑得彎眼:「不管!說明我和姐姐有緣分,對不對?」


 


到了岑川,為報復許遲,他說的是:「我和在座的人接過吻。」


 


許遲說他玩不起。


 


但他環顧四周,發現隻有他和黎青輸了。


 


祁賀也扣下手指了。


 


26


 


許遲愣了愣,怒火中燒地站了起來,衝到祁賀面前:「你親過她,什麼時候?」


 


祁賀撥弄著他的手指,像是犯了什麼大錯。


 


「是她親的我。」


 


許遲一手把他拉起來:「你一米八幾,她還能把你強吻了!」


 


祁賀尷尬了一瞬,猛地伸手去推開他:「就是的!小岑能為我作證。」


 


岑川點頭。


 


許遲震驚地望著他,又看向祁賀,臉色極其氣憤。


 


「你們都和她……就騙我一個人!一直都騙我一個人……我什麼都沒做。」


 


祁賀去拉他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遲猛地轉過頭,指著他的鼻子:「尤其是你!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把我身份證還給我!騙子!」


 


祁賀臉色白了白,攥住他的手指,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怎麼了?你怎麼不說岑川,我撞見他們在一張床上,連褲子都沒穿!」


 


許遲SS咬緊唇,不管不顧道:「那不一樣!」


 


祁賀不解:「大家都是朋友,哪裡不一樣?」


 


許遲甩開他的手,真情實意道:「就是不一樣!我知道她喜歡岑川!她不喜歡你,我們是一樣的!」


 


祁賀當時就愣住了,看向我和岑川,不知道安靜了多久,祁賀冷不丁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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